國英是來尋女兒的,是她生命垂危之際想見見她這個被拋棄了近三十年的女兒,想來對她說一句對不起——紫姍需要的也只是一句對不起,她要的真得不多;只要楊國英是帶著心、帶著親情來得,紫姍真得不介意把腎給她救她一命。
紫姍要的不是錢,她要的是一個媽媽。
楊國英生下了她,可是卻不能給她一個媽媽,所以紫姍不打算再把自己的腎給她;說她狠心也好,說她無情也好,她真得做不到無恨。
就當,她從來沒有媽媽,就當她的媽媽早已經死了吧。
咖啡廳裡的人都看了過來,雖然不知道來龍去脈,可是在紫姍的話中他們也聽出了不少的東西;沒有人指責紫姍什麼,只是都好奇鳳大勇和楊國英倒底是什麼人。
紫姍不想再說什麼,她已經得到了她要的證據,相信法官聽到鳳大勇和楊國英所為,離婚的成功率會再大三分。不管童年如何,她現在都已經長大成人,都已經為人母了,所以一切要向前看,要努力活得更好:楊國英,忘了她吧,就當她不曾出現過。
她轉過身去就走,手裡還捏著那兩張支票。
鳳大勇急急的跨出一步:“紫姍——”
“你有事?”紫姍回頭惡狠狠的看著他,那目光彷彿只要鳳大勇一句話不對,她就會撲過去把鳳大勇活活撕成碎片一樣。現在,她的心情極為不好,正所謂是生人勿近。
鳳大勇被紫姍的目光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後退一小步,但他還是把要說的話說了出來:“我,我和你一起走。”他對楊國英丟了一個眼色,意思是一會兒再和她聯絡,事情包在他身上,讓楊國英不必太擔心。
紫姍哼了一聲:“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和我不走一條路,不要跟著我。”
鳳大勇還是跟了上去,卻不敢跟得太近;他不是為了向紫姍道歉的,事情敗露不管他說什麼,紫姍在氣頭上也不會聽得進去,想要哄轉紫姍他要另外想法子才可以。他跟上來,是另外有事。
和紫姍步出酒店後。他回頭看看沒有發現楊國英跟上來,才輕輕的道:“你,不是說不要她的錢嗎?”他就是為了那十萬元錢才跟上來得,因為對紫姍太過了解,所以他相信紫姍所說得不是假話。也不可能真得要那十萬元錢。
紫姍不要,他要啊。他從來不會和錢過不去,不管錢是誰得、怎麼來得。反正只要是錢、不違法他就想盡辦法把錢放入自己的口袋,不會讓一分錢打自己的眼前流失。
“錢?”紫姍這才想起自己手中差點撕損的兩張支票,舉起來瞧了一眼:“你想要?”
鳳大勇看著紫姍。生怕她把支票給撕損了:“不是。不是。紫姍,我只是想你不喜歡拿著它的話……”
紫姍看著他笑了,笑得很鄙夷:“你還真是不要臉了。嗯,我的確是不會要她的錢,但是你想用我的腎去換她的錢,以為我會同意?不要忘了,我還在生氣呢。這兩張支票,還是撕個粉碎才解氣。”
“想必。你看著十萬元錢化成紙片,一定會很心痛的,是不是?”她說完抖抖支票。兩隻手握住支票的兩端:“聽聽吧,十萬元化為烏有的聲音。說不定是世上最美妙的聲音之一呢。”
鳳大勇的臉垮了下來:“紫姍,你不要衝動;其實,原意不原意是你的事情,這錢你不要我代你還給她就是了,免得她以為你把她的錢拿走了。”他想得是把錢騙回來。
紫姍看著他歪了歪頭:“我很生氣呢,怎麼可能把支票給你?要不,你給自己兩記耳光吧,你打自己兩下狠得我也就消了氣,支票就給你又有什麼打緊的。”
鳳大勇卻不答應,他現在多少也算是有頭有臉有點身份地位的人了,豈會當街打自己的臉?可是那十萬元錢就這樣毀了,那更是要他的命,因此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紫姍看著他:“你慢慢想吧,我可沒有時間陪你。”她轉身就走:“這支票我撕了,正好可以丟進垃圾箱裡,眼不見為淨。”
鳳大勇追上兩步,臨近停車場左右無人,他伸手輕輕的在臉上拍了兩下:“這下行了吧,紫姍?我知道我錯了,我回去給你跪下還不成嗎?你不要再生氣了。”向紫姍認著錯,但他的眼睛卻沒有離開過支票。
紫姍看著他:“那也叫兩下狠得?你真有心認錯呢,就來真格的;還有,那邊寶寶還在等著,你不打也不要跟上來了。”她兩手一用力支票又慘叫了一聲,撕開的口子更大了。
鳳大勇那叫一個心痛,好像紫姍撕扯的不是紙而是在割他的肉,還是他的心頭肉一樣;他馬上揚手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