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可能圓滿了。
鳳大勇說出一個保字來後,在齒縫裡擠出兩個字來:“孩子。”
方大妹的叫嚷聲刺激了他,讓他猛得下定了決心;決定其實早就有了,只是他一時間難以出口罷了:孩子的確可以再生,可是再生的並不一定是兒子;他的年歲也不小了,父母的年紀更大,如果他在父母的有生之年不能給他們生個孫子出來呢?他會後悔終生的。
生兒子的機率只有一半,他不想去冒險;而且每多生一個女兒出來,養大到結婚要花多少錢?他需要多賺多少錢?這筆帳他早就算得很清楚了。
方大妹原本以為鳳大勇會要保大人,聽到他的話心頭就是一陣冰冷。這還是個人嗎?她一掌甩了過去:“你說要保哪一個?!”
鳳大勇看看她,沒有再說話。柳家的人讓他很不舒服,在柳母讓其女兒買幾千元美容卡以後,他就對柳家的人印像很惡劣:他的錢不是柳雲的錢,柳母怎麼能想著用他鳳大勇的血汗錢?
柳文清過去抓過方大妹來。看著年青的大夫說:“我女兒沒有結婚,在她手術同意書簽字的人應該是我們;我們要保大人。”他雖然也生氣,氣得連聲音都做不到平穩。可是他還能冷靜的處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柳雲的性命,鳳大勇此人是不好,可是他沒有對鳳大勇說一個字。不只是因為瞧不上鳳大勇。更大原因是自己女兒有錯在先,他實在是沒有臉苛責鳳大勇什麼;如果不是女兒做錯了,非要跟著一個有婦之夫,她自己的生命不會被人漠視,而他和妻子也不會擔驚受怕。
女兒要擔不少的責任,所以他才沒有和鳳大勇交涉;女兒做錯就是做錯了,錯的事情可以改正回來,眼下還是救命要緊。為了救她的女兒。他不惜把女兒做得丟人事情說出來。
年青的醫生愣了愣,他還真得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而柳雲的情形也容不得他去請教誰。所以他沒有開口。
鳳大勇聽到柳文清的話後心裡卻忽然打了一個突,念頭在腦子裡一轉他就開口:“要保大人還是孩子。看哪個保住的機率大吧;是保大人的機率大,還是保孩子的機率大?”他改口了,雖然沒有一定要保大人,卻也沒有再堅持一定要保孩子。
年青的醫生看看柳文清夫妻:“孩子、孩子存活的機率要大些。”這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很愧疚,可是這是事實,做為醫生他就要有一說一,這是職業道德。
鳳大勇看看柳文清夫妻:“保孩子。”他終於有了依據,所以這話說得比剛剛要有底氣的多。
柳文清看著醫生:“我,保大人。”他還是不會放棄救女兒的機會,尤其是在鳳大勇力保孩子的時候他更是憋了一口氣,更是要保他的女兒。
兩家對峙起來,手術室那裡已經有人來催,年青的醫生看看他們一跺腳:“你們等著。”事情太過複雜了,他真得不知道如何做才好,飛快的奔進了手術室。
方大妹再次撲向鳳大勇,抬手就又是一記耳光;可是這次鳳大勇避開了,雖然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可是對柳母的不滿已經帶到了臉上。
“你是不是人,小云跟著你無名無份的好幾年啊,現在你這樣對她?”她真得為女兒不值。
鳳大勇看著她:“醫生說的話你們聽到了,孩子的機率大一些;我、我也是捨不得小云,可是、可是……”他抱著頭坐下,沒有再說下去。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得不想面對這道選擇題:“再說,小云也一直想要這個兒子,這也符合她的心願;我想,她會想保住孩子的。”
方大妹真想把鳳大勇撕成兩半:“小云是想,可是她如何想是她的事情,你怎麼做卻是你的事情。”她沒有讀過書,口舌也不是很好,所以意思表達的不是很清楚。
鳳大勇不再言語,而柳文清只是沉默的坐著,任由妻子對著鳳大勇叫罵不予理會。手術室裡再也沒有人出來,可是手術室外的人心提得更高了。
方大妹知道是醫生聽了鳳大勇的話,一會兒她能看到的很有可能就是她女兒冰冷的身子;想不到上一次柳雲給她送那張幾百元的美容卡,居然是她和女兒的最後一面:那一次,她還說讓女兒好好的抓住鳳大勇的心,已經這樣了不嫁他就真得要丟盡柳家的臉面。
她哭著指責鳳大勇,不停的責罵鳳大勇,越罵話越難聽,以此來發洩心中的擔憂和恐懼;可是鳳大勇對她和柳文清沒有基本的尊重,在鳳大勇的眼中,妻家的人都是外人,大家見面客客氣氣就成。
如今柳家的人如此不客氣,他還用得著再客氣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