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後,在梁以笙的指引下,秦墨寒開車來到郊外一座未經開發過的山。
秦墨寒喜歡燈紅酒綠,喜歡紙醉金迷,很少來這種地方,明月如鉤,空山寂靜,清風陣陣,蟲鳴鳥啼,感覺居然不錯。
山勢不是很高,沒有山,只能沿著崎嶇的小道摸著往上爬,半個多小時後就爬山山頂,兩個人在山頂邊一塊光滑的石頭上並肩坐下。
出發前,梁以笙到她的公寓換了運動服,身後背了個紫紅色的雙肩揹包,乾淨利落,有模有樣。
她將揹包取下,從裡面掏出兩罐啤酒,扔給秦墨寒一瓶。
秦墨寒:“……”女孩兒的揹包裡放的不該是果汁或者酸奶嗎,這會不會豪爽了些?
坐在山頂上,吹夜風,喝啤酒,看星星,這好像是偶像劇裡常有的橋段,他有個表妹喜歡看偶像劇,以前被他瞥見,他會嗤之以鼻。
可當他自己也吹著夜風,喝著啤酒,看著星星,卻發現這種感覺著實不賴。
難怪每個導演都喜歡用這個烘托氣氛,確實有道理。
天是藍的,風是軟的,星星像一閃一閃的鑽石,啤酒喝進嘴中,明明不會醉,卻有微醺的感覺。
“秦院長,你還記不記得,那天你問我,有沒有人追求過我。”
“記得。”
梁以笙緩緩說:“其實,我上大時不但沒有人追求我,還經常被人嘲笑。”
“為什麼?”秦墨寒隱隱有些激動。
這是要說心事了嗎?
夜深人靜,四下無人,互訴衷腸,迅速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錯不錯。
“我上高中的時候,我媽更年期,疑神疑鬼,總懷疑我爸有外遇,我那時年紀還小,向著我媽,相信我媽的話,和我爸鬧的很兇,我那時憤世嫉俗,特別叛逆,我遺傳了我媽的相貌,長的還算可以……”
秦墨寒暗歎:豈止是可以,簡直可以!
梁以笙繼續說:“那時很多男生追求我,可我特別討厭他們,覺得男人都像我爸一樣,沒一個好東西。”
秦墨寒忍不住摸下巴……這打擊面也忒廣了吧?
梁以笙微笑,“秦院長,比別介意,我已經說了,那時我很小,高中是憤世嫉俗,上了大成了憤青,更加憤世嫉俗,思想很偏激。”
秦墨寒搖頭,“沒事,我不介意。”他才不會和一個黃毛丫頭一般見識。
梁以笙笑笑,“我考進大的時候,是我爸媽鬧的特別厲害的時候,我耍性,故意把自己弄的又土又醜,戴上黑框眼鏡,臉上塗了一層化妝用的東西,看起來面黃肌瘦,特別膈應人。”
秦墨寒開始認真傾聽了。
這姑娘,真……個性!
“我家境不錯,在大附近自己租了間公寓,所以不用擔心舍友發現,我扮醜之後,果然沒有男生再來煩我,可比男生更煩的事情發生了。”
她停頓了一會兒,苦笑,“我往臉上抹東西抹的久,對那種東西過敏,臉上起了一片紅疹,我嚇壞了,趕緊到醫院找了面板科去治,後來疹治好了,臉上卻像起了白癜風一樣,白一塊,黃一塊,特別嚇人。”
“你往臉上抹的什麼?”秦墨寒忍不住插嘴。梁以笙搖頭,“時間久忘記了,當時找一個劇組的化妝師買的,化妝師往演員臉上抹了那東西之後,演員就會顯得面黃肌瘦,變成蠟色,我覺得好玩兒,就買了一些拿回去了,當時化妝師說那東西是從植物裡提取的,沒有任何副作用,我想著演員都是愛美的,她們都用這東西,肯定沒問題,後來我就一直往臉上塗這個。”
秦墨寒咂舌。
他沒想到他身邊這隻妖精居然還這麼實誠過,人家演員演面黃肌瘦只是演一會兒,誰像她似的像用護膚一樣天天用著,不出事才怪!
她繼續說:“那段時間我很自卑,經常做噩夢,很快瘦下去,瘦的皮包骨頭,真像生了什麼病一樣,這下好了,我不用裝醜就很醜了,即使依舊帶著黑框眼鏡,精心打扮,也遮不住臉上一塊一塊的白斑,同朋友都躲的我遠遠的,生怕會被我傳染,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時間,我連退的心思都有了,但我從小性倔,不肯服輸,這才沒有退。”
見她停住不說,秦墨寒問:“後來呢?”
她嫵媚一笑,“後來呀……”
秦墨寒:“別讓我猜,我猜不到。”
梁以笙愣了一瞬,咯咯笑,“我問的問題都是你知道的,只是你沒用心而已。”
秦墨寒聳聳肩,不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