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想不想嚐嚐1982年的拉菲?”
蘇揚把酒瓶藏在身後,說:“不想。我就要喝這個嘛。”她難得跟李昂撒嬌發嗲,所以這一招極奏效。
李昂馬上妥協了,說:“好吧好吧,聽你的。不過還是少喝點,我明天一早還要參加競選。”
蘇揚把酒拿到廚房,取了兩個酒杯準備倒酒。正在猶豫要不要此時下手,李昂也走了過來。
“好了,這麼多夠了,你會醉的。”李昂笑著制止她往杯子裡繼續倒酒。
“醉了就醉了,你怕什麼?”蘇揚神色間有了點媚態。
兩人拿著酒杯回到客廳裡,相視一笑,碰了一下杯。一口酒喝到嘴裡,蘇揚被辣出眼淚。這酒確實烈,但一想到要做的事情,她只當是為自己壯膽。
李昂看著她,輕輕地說:“我愛你。”
她說:“我也愛你。”
李昂又說:“明天上午你來看我的競選演講吧,我讓他們給你留個好位子。”
她心跳得像打鼓,卻仍裝得漫不經心,往沙發裡一靠,說:“演什麼講啊,你別去了吧。”
李昂怔了一怔,看著她,問道:“為什麼?”
“你當了學生會主席該多忙啊,以後便無暇陪我了。”她又喝了一口酒,儘量把話說得毫不心虛,毫不慚愧。在實行最後的大計劃前,她還要再試一試,看看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李昂也喝一口酒,在她身旁坐下。他看著她。他的眼睛緊逼著她的眼睛。他在探究她這句話是不是發自內心的。她也看著他。落地燈在他側後方,他的臉一半在陰影裡一半在光亮裡,顯得輪廓分明。此時,他看起來非常英俊,非常沉著,卻像一團深不見底的霧。她就那樣看著他,想象著如此平和的一張面孔背後會醞釀著怎樣的陰謀。
兩人沉默著對峙了片刻,李昂笑起來,伸手攬住蘇揚,俯身輕輕吻她。他說:“不會的,你永遠是最重要的。”
蘇揚笑笑,不說話了。李昂就像個狡猾幹練的政客,謹慎而警覺,清醒而理智,一舉一動都很得體。她找不到他的破綻,也無法說服他。
“你說我能選上嗎?”他突然問她。
蘇揚覺得這句話問得別有用心,於是恢復成那個一貫懶散遲鈍的自己,往沙發裡一仰,說:“我哪兒知道?我不懂你們那些事。”
李昂笑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房間裡突然就有了異樣的氣氛。似乎對於某個問題,兩人已經心照不宣。有那麼幾秒鐘,屋子裡靜得可怕。蘇揚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來緩和氣氛,但因為那幾口伏特加讓她心口熱熱地燒著,她害怕自己一開口就是不著邊際的蠢話。正恍惚著,她已聽見自己說:“李昂,你說你一個物理學院優等生,為何不好好做研究,到造福人類的領域去發光發熱?你花大把時間精力去參加這類競選,不覺得浪費嗎?”
“浪費?”
“是啊,你所熱衷的事情,並不能創造實際的物質財富。”
李昂笑起來,說:“那你應該建議我去當農民,種地。”
蘇揚說:“我尊敬農民,是他們在養活我們。你想我們這些人,既不種,又不收,憑什麼一日三餐吃得飽飽的?”
李昂轉過來看著她,彷彿重新認識了她。這個尖銳的、挑釁的蘇揚讓他覺得陌生了。
他換了副一本正經的口吻說道:“我們不需要去讀個京大,然後出來當農民。”
“沒錯!京大培養了你,所以你該好好當個物理學家。或許你能成為下一個牛頓、伽利略,或者霍金。”
李昂大笑,說:“然後呢?投身宇宙起源的終身研究?你認為那些東西能讓幾十億人吃飽?算了吧,親愛的,你最近在看些什麼書?”
“我什麼書都沒看。我只是覺得,研究宇宙起源比參加什麼競選、當選什麼主席更有意義。關注過去,就是關注未來。”蘇揚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李昂。她心想酒真是可怕的東西,自己果然已是蠢話連篇。
李昂沒有接話。靜了片刻,他笑起來,說:“你認為宇宙起源於什麼?未來人類又將何去何從?”
蘇揚看著他,知道他無非是想扯開話題。經過幾番較量,她已清楚自己絕無可能透過談話誘使李昂放棄競選。既如此,又何必繼續饒舌浪費時間。於是她索性放輕鬆,就順著他去扯開話題。她側身靠向沙發,微笑著說:“宇宙起源於什麼?讓我來聽聽準物理學家的高見。”
李昂放下酒杯,認真地說道:“我相信宇宙起源於大爆炸。我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