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青竹一眼含笑道:“那要是給明霞的話,你願意麼?”
青竹卻道:“你給買的,送誰都成。我不管。”
“那給明霞吧。從小到大,我也沒給她買過幾次東西。”
青竹聽說,也不量尺寸。只對折了幾下,找了剪刀,從中剪開了,分了一半給明霞。
明霞拿到這半疋布料時倒是真喜歡,又覺得比往日穿的那些花花綠綠的衣裳都覺得順眼。聽說是青竹給她的,明霞道:“她還算有些良心。”
明春見沒有自己的份,就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你還以為是真的給你買的,不過是用不完,施捨一點給你,瞧你樂成那樣。真像沒見過什麼好東西似的。別說這樣的潞綢面料,比這樣好許多的綢緞我也都穿過。”
明霞反唇相譏道:“大姐不就因為沒得到所以才這麼說麼,你說的那些不都是在馬家的經歷麼。如今你不是馬家的人了,還提這些陳年往事幹嘛。”
明春氣得咬牙,心想她就這麼一個妹妹,現在和她也不是同一條心了。
明霞摺疊好後便歡歡喜喜的要去和青竹道謝。
青竹倒沒當回事,只淡淡的說道:“這是你二哥的意思。你謝我,還不如謝他去。”
明霞覺得青竹雖然有些冷淡了些。不過心腸卻是好的,便笑道:“兩人我都謝。回頭我讓娘給我做身大襖,還想再做條裙子。”
少東的腳依舊在康復中,都還算順利。
這個冬季裡就沒多少事了,少南和青竹的事永柱當著家人的面正式提了出來。
白氏如今也默許了,說道:“我讓人算了冬月十三是個好日子,我看就選在那一天吧。”
永柱倒沒什麼異議。
不過少南卻起身說道:“爹,娘。兒子有幾句話要代表青竹說說。”
永柱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什麼事你說來。”
少南又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裡的青竹這才緩緩開口道:“青竹想要一個正式的儀式,我也答應了,現在只請二老允准。”
“什麼叫正式的儀式,擺幾桌酒席就完事了,正好今年我也做了幾幅新被面,彈了新棉絮,一併妝點了,哪裡不正式呢?”白氏心想這丫頭又鬧什麼彆扭呢。
“不,青竹在意的是希望能有個正式的嫁娶儀式,三媒六證,大紅花轎,拜天地,入洞房一樣都不能少。”
“什麼?”永柱和白氏一臉驚異的看了看坐在角落裡不吱聲的青竹,又看了看少南。
永柱這才道:“這可是不和規矩的事,又不是讓你再娶一次,不過就是補圓房的酒,哪裡要那麼麻煩。”
白氏也說:“我長這麼大,知道的童養媳也不少,還從未聽說過這一出,不是要讓人看笑話麼,簡直是胡鬧。這得花多少錢呀。”
青竹心想他們看中的是臉面,是錢,自己又看中的是什麼,不過是一個身為女子的尊嚴而已,她又不比別人差什麼,憑什麼就得委委屈屈的冷冷清清的就將自己給打發了。反正少南答應過她,這些事少南會出面,她杵在這裡也實在不想聽他們的爭論聲,便起身往外走。
翠枝也坐在同一張桌上吃飯,心想這青竹果然有兩下子,為自己爭取一下,還真有本事。雖然她也沒見過這樣的行事,不過卻是站在青竹這一邊,心想這些本來就該她得的東西。
明春卻想,她倒是能幹,就這麼輕輕鬆鬆的挑起了家裡的事端,白養了她七八年還不夠,如今還搗騰出這麼一出鬧劇來,倒想看看這一出鬧劇如何收場。
明霞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反正也輪不到她說話,索性就一句話也不說,只顧著吃飯。
“當初她老爹死了,沒錢買板,我們家幫襯了那麼多的銀子,將她賠過來給你做童養媳,白吃白住這麼多年,我問她要過半點錢?現在卻玩這一出,還真是胡鬧。老二你也不懂事,怎麼她說什麼,你就都由著她,那麼多的書我看是白讀了。”白氏氣得渾身顫抖,兩眼翻白。
少南忙道:“娘消消氣,我倒覺得青竹說得沒有什麼地方不對,再說她也沒有要求要大操大辦,不過是我們家象徵性的出點彩禮,她說他們夏家還會陪嫁妝過來,不都抵消了麼,不過去僱抬轎子,正兒八經的抬進來,正兒八經的拜了天地,這才像話。當年她進我們家的時候不過八歲多點,什麼都沒有,就這麼來。她在我們家住了這麼多年,幫我們家做了多少事,難道還沒有功勞?不是她在從中出主意,我們家的魚塘、藕塘能有,一年還能賺上百兩的錢?這房子還能修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