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太懂。
等到火苗都燃完了,要準備離開時,謝通卻拿著鋤頭還在整理墳頭。夏成也留了下來並道:“你們先走吧,我和大姐夫再幹一會兒。”
回到家,蔡氏說腿疼,便回房休息去了。青梅幫著收拾了一下,青蘭則幫忙帶小平安。
青竹心裡卻掛記著母親,知道蔡氏平時擦的藥酒,拿來一瞧還有些,便給她拿去了,卻見蔡氏歪在躺椅裡正理著一團麻線。
“娘不是說腿疼麼,怎麼也不歇著?”
“我這不歇著嘛。”
“娘哪裡疼,我幫你擦擦。”
蔡氏卻阻止她說:“放那我自己會擦,這藥酒毒性大,你別用手去摸。年輕女孩子家家的要遠著這些。”
青竹自然明白蔡氏話裡的意思,聽說當真把藥酒放在一旁讓蔡氏自己弄。便又取過麻線來替她整理著。母女倆就這麼的坐在窗下。
雖然捱得這樣近,不過這個母親的心思青竹卻是不大能琢磨透,看著她的側臉的確比這個時代的同齡婦人都要蒼老,明明比白氏要小十幾歲,卻感覺差不多。那鬢角的白髮愈發的顯得多了起來。
青竹不免想到,要是自己到蔡氏這個年紀時也會如此嗎?想到此處不免一驚,不行她才不要這樣的未老先衰。
蔡氏見青竹肯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倒還覺得順心,又緩緩的和她說道:“怎麼給別人做媳婦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你在他們家幾年也深刻的領會過。我也不說什麼呢,但凡要記住對長輩恭順盡孝,做了什麼好吃的,一定要先給長輩嘗。”
青竹含笑道:“我知道。”
“你有一肚子的主意,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不過當母親的,總歸都是想著你們好,這輩子也就能交差了。也不奢望能活到六十歲,還擔心你爹一人太寂寞,想早點去陪他。”
“娘……”青竹喚了一聲,剛才那一幕又浮現出來,覺得喉頭哽咽,可又不好當著母親落淚,強顏道:“娘和我說說你和爹的事吧。”
“說什麼呢,沒什麼好說的,過了這麼久,好些事我都忘了。”蔡氏眯縫著雙眼,那眼角的皺紋凸顯,怔怔的望著窗外,被青竹這麼一提醒彷彿開啟了回憶的盒子。
那年她才青蘭那麼大的年紀,媒人到家和娘提起了夏家的事,娘倒知曉一些夏家的情況,倒一口答應下來。忙著找和合八字,說是她的命太孤刻,不見得是好良緣。是呢,從小到大都說她的命格不好。
蔡氏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已經佈滿了繭子,可斷掌的紋路依舊清晰。一直以來上門提親的不少,可每當合了八字,又聽說她是斷掌以後就都沒音信了,那時候蔡氏也沒抱什麼希望。不過一個月後,竟然傳來了夏家願意結這門親事。聽說他們家就是想要找一個命硬的女人來沖喜。
親事就這麼的定下來了,在正式成親前,蔡氏也見過夏臨兩三次。直到現在她還依然記得那個瘦弱白皙的少年。還記得他穿了身陳舊的藍色粗布衫子,紅彤彤的臉。那時候她還那麼青澀,也不敢正眼看他,說了兩句話就去別的屋子了,後來聽說他用了午飯再走的,不過才走沒多久就遇到了雨。過了這麼多年,蔡氏一直想問夏臨那天到底有沒有淋著雨,不過卻一直忘了問他。等到她再想起時,卻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了。只好未來到了那邊再問他一句,這些年到底有沒有後悔過。
青竹看見了母親滿臉的淚痕,微微囁嚅的唇角,也不知她到底想說什麼。只知道她一定是在想念那個久久沒有再回來的人。她掏出自己的手帕,溫柔的給蔡氏拭著臉上的淚水。
青竹低低的說:“人呀,不管是生還是死,不管隔著多遠的距離,能有人一直念著想著,就是一種值得。”
蔡氏回頭看了眼青竹,阻止了她拭淚的動作,溫和的說道:“你們爹要是還在該多好,該多好呀!”
暖暖的冬日此刻正好照進屋子裡,地上印出母女倆緊挨著的身影,兩人一起抬頭看向那遙遠的天空。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下聘
這些日子來,家裡都在為青竹出嫁的事而忙碌,喜服還沒縫完,青竹嫌自己的針線活不好,可畢竟蔡氏身子不大舒服,也不好一直讓她辛勞,也試著縫了些。
傢俱那邊是現打的幾件也要到臘月初的時候才能做完,青梅倒對青竹有些歉意:“你姐夫說,因為太倉促了,要去找好木頭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用些雜木,你也別嫌棄。”
青竹道:“我哪裡會嫌棄呢,不多虧了你們從中盤旋。”
“這也是應該的,一家子也別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