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兩人也說不上什麼話。站立了一會兒,又覺得身子一點力氣也沒有,榻上堆積著好些髒衣服,這些天也沒那閒功夫去洗。
不想再睡了,青竹便走出了房門,想去外面透透氣。站在屋簷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空氣裡還瀰漫著棗花香。不由得伸了伸胳膊。
明春就站在自己房門口,見青竹出來了,招呼也沒打,只冷冷的看了兩眼便又回屋去了。青竹也不理會,徑直去了書房。
這間屋子青竹住了一兩年。現在的格局完全改變了,靠牆的位置訂了兩排書架,架子上碼放著少南這些年攢下的書,沒人來整理,碼放顯得有些隨意和凌亂。
窗下的長木桌已經成為了少南的書桌,連硯臺裡的墨已經乾涸掉了,還沒來得及清洗。青竹隨意整理了一下,將那些毛筆都齊整好了,插到了筆筒裡。
寫廢了的紙張,隨手丟的書。青竹也一一齊整了。隨意勞動了一會兒,青竹感覺到額上正大滴大滴的冒著汗珠,不過手腳卻冰涼。扶著椅子大大的喘了幾口氣。心想怎麼病了一場,連這麼點力氣也沒呢?以後還要幹農活,這可怎麼辦。
肚子突然餓了起來,青竹想,也不知他們要不要回來吃飯。要不還是先把飯煮上吧。拿定了主意便去了灶房。筲箕裡有一把還沒清理出來,已經快要蔫掉的韭菜,還沒有去皮的紅薯。這個季節的蔬菜也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瓜果豆類的蔬菜剛剛種下,綠葉蔬菜更是少之又少。
青竹便端了筲箕,坐在門檻上開始理韭菜。削紅薯皮。對面的明春卻倚在門板邊嗑著瓜子,根本不會過來幫青竹的忙。
理好了菜,打算做飯了。卻發現水缸裡並沒多少水,只好提了水桶去井邊。正好聽見院門外有人喚青竹,青竹一聽是韓露的聲音,忙高聲答應了,趕緊去開了門。果見韓露站在門外。笑嘻嘻的說道:“我聽說姐姐身體不好,過來看看。家裡做了些綠豆麵餑餑。帶些給姐姐嚐嚐。”
青竹連忙道謝,又請韓露進院子來坐。
韓露跨進了院門,一眼就看見了明春,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項大姐好。”
明春鼻子裡哼了一聲,算是示意了。
韓露見青竹正打水,忙過來幫忙:“姐姐,我來幫你提水吧。”
青竹忙說:“不用你幫忙,我自己就能行。”
韓露小聲的和青竹道:“你的事我聽阿姆說過了,正是安心養身子的時候,幹嘛又做這麼勞累的事,快歇著。”說著,挽了衣袖當真走到井邊將水桶上纏好了繩子,放進了井裡,不一會兒就提了慢慢的一桶水上來。又麻利的替青竹將水提到了灶房,倒進了水缸,本來還要提她打,青竹阻止道:“這一桶水也夠了,坐著我們說會兒話吧。”
韓露擺手道:“不了,家裡還有事,空了再找姐姐聊。”又壓低了聲音和青竹道:“你們家這個大姑姐還真是讓人無語,你才小產了,怎麼也不幫著做點事,打水這類的事也要你來,這才幾天呢。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青竹苦笑了一聲:“我能說什麼好呢。”她從未指望過明春能幫上什麼忙。
青竹一人慢慢的煮上了飯,就等外面勞作的人回來。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項家的人才回來。個個都累得連腰也直不起來。白氏赫然見青竹在做飯,詫異道:“你還沒好利索,怎麼做起飯來呢?”
青竹淡淡道:“不做飯肚子餓呀。”
白氏嘀咕道:“這個明春也真是的,留她在家幫忙做點家事,還說讓她照顧你,竟一點用也沒有。”
青竹聽到這裡才知道明春為何在家。不過都無所謂了,她早已經習慣那人的嬌小姐脾氣。求人還不如求己。
白氏讓青竹去床上躺著,不讓她勞累,青竹不願意,白氏臉上可沒什麼好臉色:“靜養好了,以後才好坐胎,要是留下什麼病根如何是好?我還指望著抱孫子呢,老大媳婦養不出來,你總得給我爭點氣。”
青竹聽到這裡才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以前對翠枝的唸叨,這麼快就轉移到自己身上了嗎?生兒子,要是生的是女兒怎麼辦?青竹不免想起以後的生活,翠枝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就因為沒有養兒子,所以才被白氏各種瞧不起嫌棄。莫非她也要步翠枝的後塵?
回到房裡青竹依舊悶悶不樂,呆坐在榻上,聽見院子裡永柱和少南正說話呢。
過不多時,少南才進來,瞥見青竹愁眉苦臉的樣子,便在跟前坐下,安慰道:“你怎麼呢,身上還是不好嗎?”
青竹搖搖頭,也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