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在這邊有抽成,項家種什麼,賣什麼。產銷如何,都關係到白家。白顯家的聽了這些暗想道,這以後說不定還會有什麼變數,這個女人實在不是個安分的人呀,鬼主意又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也關係到他們白家的收益問題。
翠枝道:“弟妹呀,不瞞你說。你大哥還想著跑買賣呢,他也和我抱怨,說是成日守著這幾畝地,一輩子也難得富裕起來,每年的收成還只夠一家子吃穿。別的也不剩了。只怕他後面也不怎麼幫得上什麼忙呢。”
青竹並不覺得意外,少東想做生意的事她早就知道了,不過心想必須得說服少東才行。要是沒有他幫忙,她理想中的莊園是無論如何也建設不起來。
因為青竹的一席話,車裡的每人都各存心思。這幾年來,來往的這幾家親戚裡,和項家的產業干係大著。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多少都會受些影響。
好不容易趕到了秀水村的熊家。青竹是第二次來這裡。和上次有些不大相同,也沒那麼的破敗。裡外都收拾得還算整齊,木條窗欞上貼著紅彤彤的喜字。鬧哄哄的一團,熊家妹子穿了身簇新的衣裳出來招呼客人。知道他們是項家來送親的貴客,忙讓他們進別的屋子休息。
青竹倒無所謂。只見那個喚作小滿的孩子依舊是上躥下跳的,一刻也不停歇。
這邊的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桌上甚至還放著一隻小陶罐,罐子裡插了幾隻還得紅豔豔的芍藥花。旁邊擺了幾碟瓜子和其他果脯。擠了半屋子的人,沒多久,地上就灑了不少的瓜子殼。
青竹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裡,也不嗑瓜子,只聽著他們在那裡閒聊。
翠枝在旁邊坐著,指著青竹身上的衣服道:“你這件桃紅的衣裳好,這裙子也好。是什麼布料的?”說著還摸了摸。
青竹說:“大嫂難道連繭綢也不認識了麼,這顏色我還嫌太豔了,本不想穿的。可是娘又一頓說,不得如此。”
翠枝點頭道:“看著樣式不錯,趕明兒我也比著做一套。”
青竹只微微的一笑。
屋裡人七嘴八舌的談論著,青竹卻並不參與他們的談話。過了一會兒只見那小滿跑了進來,將桌上碟子裡的果物瓜子等,一股腦的倒進了衣兜,也不瞧眾人的臉色就一趟的跑出去了。
永棡媳婦陳氏皺眉道:“怎麼一點教養也沒有,在客人面前也是如此,看來是缺個娘管教。”
白顯家的說:“沒孃的孩子不都這樣麼。”
翠枝嘆了聲:“哎,以後大妹子的任務艱鉅著。”
沒有了吃食,連茶水也幹了,沒人來這邊給他們添茶,屋裡人只好乾坐著。不一會兒,永林媳婦就有了怨言:“還真是待貴客的規矩,我倒要去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臉面。再怎麼說我們也是送親的,也這樣對待,太不像話了。”
陳氏忙拉著她,勸道:“這在客中,忍一忍吧。”
白顯家的也說:“是有些不像話。”她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何項、熊兩家要結親。這熊家看上去是一點也配不上項家呀。
屋裡人乾坐了一會子,這才有人來收拾打掃屋子,重新放了張八仙桌,看來是要準備開飯了。屋裡人都坐著,也沒人上前幫忙。可以看得出幾個女眷臉上都不的高興,青竹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態度。
這邊明春安安靜靜的坐在新房裡,跟前一個人也沒有。她擺弄著白氏送她的那一套首飾,還有些平日裡攢下來的私房,這些都裝在一個小箱子裡,明春上了鎖,心想若日子過不下去了,這個就是她唯一的退路。絕不會拿出半分來給熊家使。
明春將上了鎖的小箱子放到了床下的一口大箱子裡,大箱子外又加了一把鎖,剛剛將箱子推進去,就聽見熊貴在門口喚她:“娘子餓不餓,我給你端了碗飯菜過來。”
明春癟嘴道:“不餓,你拿回去吧。”
熊貴笑嘻嘻的將飯碗放在旁邊的櫃子上,走到跟前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遍明春,心滿意足的說:“做夢也沒想到我熊貴竟然有如此福氣,能到娶到這樣標緻端莊的老婆。我熊貴雖然沒什麼本事,又沒錢,不過你放心,既然岳父將你託付給了我,我就絕不會辜負你。”
明春聽著前面的話覺得有些厭惡,當她聽到後面這句時,心裡倒微微的一震,暗想父親瞧得上他,或許真有什麼過人的地方。不是有句俗話叫做人不可貌相麼。
熊貴寬慰了明春幾句,又聽得外面的人在叫他,忙答應了一聲,撇下了明春便出去了。
外面鬧哄哄的,明春一人有些淒涼的坐在這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