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算了一回,到大姐成親還有半年的光景,半年需要多少糧食來餵它們,若只是喂青草菜葉的話,又要幾時才能長大,沉著了一回方和蔡氏說:“這養雞是也件費糧食的事,好在家裡的院子夠寬。不過我倒覺得兔子還能賣出價來,我這裡餵了四隻,中秋前應該就能出錢了,也省事得多。”
蔡氏想了一回方說:“原也打算喂兔子來著,可如今養了雞也只好等著它們出來了,以後再養兔吧。再說你是知道的,家裡屋子少,實在沒處養它們。”
這裡商量了一回家務事,蔡氏惦記著夏家那邊,便說要回去,青竹也沒多留,白氏在房裡不肯出來送客。青竹倒也不在意,給了蔡氏兩個西瓜讓帶回去給青梅他們吃。
夜裡家人商議永柱的事要不要告知於少南。永柱說:“我看還是算了吧,讓他安心念書,這才去了多久,難不成又讓他回來不成?”
白氏卻道:“倒不是讓他回來,再說他也小,回來能頂多大的事呢,不過是寫封信去,告訴他家裡的事,也囑咐他幾句。”
少東聽說了也贊成,便說明日要找村裡的一個窮秀才幫著寫一封信,再打聽下有沒有人上省城去,幫忙將信捎過去。
翠枝在旁聽了,忙笑道:“你好糊塗的人,家裡現有一個能寫會算的人何必去求別人。”又指了指青竹。
少東還有些不信,忙問青竹:“弟妹能寫這封信?”
青竹回答得很是輕巧:“有何難的,你們只管告訴我要交付他些什麼,我這就去寫了,大哥找人帶給他就好。”
永柱聽說青竹願意寫信,倒也不意外,心想當年夏臨也是遠近一帶聞名的才子,養出的女兒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這裡白氏嘰嘰咕咕的說了一大堆,青竹心中理了一遍,只撿幾件緊要的事告訴少南。
自個兒回了屋子,找了少南昔日用的筆墨紙頁,端坐在燈前,蘸了墨,腦中思慮,這信該如何寫,她已好些年沒寫過信。這言辭造句,也是番難事,斟酌了好一回,這才提筆慢慢寫來。文白夾雜,重要的是能將意思表達清楚就好。
不一會兒寫了好幾頁,這豎排紙張,又是毛筆字,一頁也寫不了多少內容。待寫完時,白氏一腳走了進來,將桌上那些紙收起來看了看。
青竹有些詫異,這個女人不是不識字嗎,難道能看懂這些字,還真是奇怪了。只見白氏來回的看了一通,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寫得倒還算工整,心想這夏家的女兒倒還有些本事。看了一回也不識上面的字,便將那一沓紙又放到了桌上,對青竹道:“你念給我聽聽。”
青竹推辭不過,只好拿起信紙,逐字逐句的唸了一通。白氏聽後也沒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便說:“據說那田家有個兒子時常在外跑些買賣,明日讓你大哥過去問問,看能不能許點錢將這封信給帶出去。”
青竹說困了要睡覺,白氏便出去了。
這裡白氏回了房,見少東背了永柱方便了才躺好,旁邊還放著半碗搗好要敷的藥。白氏對少東說:“你也累了一天,快去睡吧。”
少東便道:“爹有什麼事只管叫我。”
白氏便替永柱解了腿上纏著的紗布與他上藥。
永柱嘆氣說:“我現在成了個廢人了,別說自己使不上一點力,就連少東也整日在家。長期下去怎麼好。”
白氏道:“哪裡有長期的道理,快別說這話,你這傷用不了多久就好了。你一輩子要強,趁機也歇歇吧。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禁不住。”
永柱道:“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總不能讓少東一直在家裡待著,我看過兩日還是打發他去鋪子裡幫工。對了,說起來玉米地裡也該灌水了,豆地裡的草也該鋤一鋤,到處都是事。”
“別想那些了,安心養病吧。我帶了青竹去,幾日也就幹完了。”
永柱聽說也不言語,直到白氏替他上好了藥,又驅了蚊蟲,放下了帳子,一動不動的躺著。
“我見青竹實在是個好孩子,當初我要了來你還擋著不許。現在上哪裡去找像她這樣來事,又能寫會算的丫頭。配我們家少南是足夠了。”
白氏撇嘴道:“我就看不慣她那做派,也不知是誰教她的。一個女孩子家家,學得跟個爺們一樣,幸而年紀還不大,要是再大一些,也是那樣挽著袖子叉腰和男人理論,只怕落得別人笑話,也太沒教養了些。我看她根本不知道賢良淑德不知怎麼寫。要是不高興起來,連我也敢忤逆。再說少南是怎樣的人,我們二老不是一輩子都想將他培養出個人才麼,要是有那個福氣,他以後為官做宰的,就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