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果然修為提升極快,難怪總有些想走捷徑、極力追求提升修為之輩會為之誘惑,最終墮入魔道。
但墮入魔道,便是意味著叛師門、放棄自己從前的信仰、拋開自己在修真界的所有過往,為什麼身為掌教之女、從出生起便得天獨厚的蘇曼姿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蘇曼姿沒有否認趙坦坦的推測,臉上的笑容愈發陰森可怖,趙坦坦也愈發戒備。她藏在袖中的右手一直捏著劍訣,然而在說話間暗中施了幾次都無法喚出仙劍。她額頭的冷汗慢慢冒了出來。
“趙師妹,沒用的。”趙坦坦的小動作,怎能瞞過修為已經高出她許多的蘇曼姿?
看著額頭冷汗正緩緩沿著臉頰滑落的趙坦坦,蘇曼姿輕蔑地一笑,“你剛才落入那無常冥河之中,想必飲下不少河水……”
她的笑容便像不久前暗算薛逸含時那般滲人,語速緩慢而篤定:“那是尊上煉魂用的水,你此時只是剛開始發作……那錘魂煉魄的效果,你應該很快就能知曉。”
不用她說,趙坦坦也已經感受到了,她的神魂深處已經傳來劇痛。這痛楚令她一時站立不穩,坐倒在地上。
“若是薛師兄知道自己一心想救出來的師妹已經墮魔,不知該有多傷心失望。”
想起薛逸含為了救蘇曼姿,不惜以掌教大師兄的身份違背自己師尊兼掌教之命,偷偷以身涉險,結果卻遭了自己想救之人的暗算,如今生死未卜。
這一刻,趙坦坦神魂劇痛的同時,不禁替他感到不值。
她強忍著疼痛,咬牙道:“若是為了救你,他便是喪生在魔人之手,想來也會覺得死得其所……薛師兄那麼好的人……”說到這裡神魂猛然疼痛加劇,痛得她吸了口氣,才輕喘著繼續道,“薛師兄那麼好的人,對同門都那麼好……何況是對你……你怎麼下得了手!”
“住口!”蘇曼姿突然手中一動,喚出一根鞭子猛地抽在趙坦坦身上,打斷了她的話,“你知道什麼!你能體會獨自一人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等了一天又一天……卻始終等不到有人來救的那種絕望嗎?”
鞭子應是特製的,擁有破防之力,打在趙坦坦身上,頓時令她的衣衫裂開露出皮肉。
原本就痛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的趙坦坦,被這一鞭抽得眼前一黑,險些沒暈過去。
幸而蘇曼姿沒有再抽第二鞭,她原本美貌的臉上,此時神情有些微的扭曲,一字一字道:“什麼正道!身為一派掌教,眼睜睜看著親生女兒被魔人擄走,卻兩年來從不施救。為了保留所謂的實力,竟然選擇犧牲自己女兒。身為大師兄,平時看著逆來順受,實際處處留情,說什麼來救我……卻還帶著兩個煉氣期的女弟子,誰知道是來救我,還是來談情說愛的!”
她一一痛斥著曾在自己身邊的那些正道人士,甚至開始大罵了起來,模樣有些可怖。
蘇曼姿身為瓊華派第一美女,當年曾傳說是個美麗與溫柔並重的女修。如今看來卻只剩下美麗和病態。
趙坦坦痛得神智都開始模糊,她眼前一陣陣發黑,也不知是否是幻覺。
她耳邊竟聽到蘇曼姿罵著罵著又哭了起來,聲音有些嘶啞:“既然當年沒能來救我,又何必兩年之後再過來?有些事情遲了就是遲了,晚一步,什麼都不再一樣……”
第59章 念起
趙坦坦沒有理會有些失常的蘇曼姿,在後者的低泣聲中用手指去摳喉嚨,試圖將喝下去的河水吐出來。
但自己飲下河水已不知過去多少時辰,又怎麼可能用這樣簡單的方式就能吐出魔尊煉魂之水?
雖然她心裡明白,現在這樣做也只是徒勞,但神魂受損就代表她身上的一切法寶符籙都無法動用,只能坐以待斃。這叫她怎麼甘心?
耳邊聽得蘇曼姿仍在絮絮地念著:“遲了……遲了……”
趙坦坦乾嘔了幾下,神魂痛得愈加厲害,心頭一陣火起,不禁吐出一口血。雖然神魂仍舊處於痛苦之中,但人反而清醒了些。
她抓住這片刻的清醒,衝蘇曼姿道:“為什麼一定要等人來救?薛師兄是築基期的修真者,你自己也是築基期的修真者。為什麼要依賴別人,把希望全都寄託在別人身上?別人不來救你,你就從未想過自救?門派不來救你,可薛師兄來了……他雖來晚了,但他為救你不惜違背師命,你又為何只是一味地埋怨他,甚至暗算他?”
蘇曼姿沒想到趙坦坦都快痛昏過去了,居然還能強撐著質問自己,更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一時不由怔住。似乎她就從未想過反抗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