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聞嘆口氣:“近日我與岑何二位師弟分別下山遊歷,以求突破境界的機緣,卻不想竟發現凡界有修士鬥法的痕跡,尤其皇城以東千里範圍內竟有數座山頭都被削平……鬥法涉及到凡界,乃是修真界的大忌,因此我等少不得要前來檢視一番究竟。”
“我與師弟便是循著鬥法痕跡而來,最後在皇城附近遇見薛掌教,皇城之內乃禁法區域,單身前往太過危險,我們便相約一同求見這裡的皇帝。”岑雲鶴指了指那昏睡在地上的內侍,接著道,“不想那皇帝陛下真把我們當成了仙人,竟央求我們為他加持宮中的陣法結界,幸好我天音宮弟子對此還算熟悉,為順利進宮檢視情況,便應了下來。”
卻原來,昨日那個神秘大能追殺她時,動靜太大留下的痕跡太過駭人,將薛逸含等人也吸引過來檢視情況。
趙坦坦想起昨日的九死一生,仍有些心有餘悸,卻又想不出究竟會是什麼人對自己如此仇視,竟不惜在凡界一路追殺自己。
薛逸含身為從前的掌教大師兄,如今的瓊華派掌教,擁有何等的敏銳和洞察力,方才那番話不過是引出此時想問的話。見趙坦坦的面色不對,他便順勢試探問道:“蓮紋真人會出現在此處,可也是與我等同樣的原因?”
第192章 天機鏡
趙坦坦苦笑下,搖頭將昨日之事大致述說了遍,最後慶幸道:“也幸好還有這禁法的皇宮,否則昨日我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想不到修真界竟還此等大能?為何從未聽聞過……若是敵非友,恐怕修真界又要有一番動盪。”薛逸含不禁蹙起了眉頭,神情間多了份凝重。
畢竟,如今修真界便是元嬰境界的修士都極為稀少,若是真有個化神境界的大能站在魔尊那方,那麼將來的修真界會變成怎樣,簡直難以想象。
薛逸含想到此處,看向趙坦坦,也嘆了聲:“這皇宮不知為何原因禁法千年,令眾多修真者望而卻步,想不到此番倒是助蓮紋真人避過一劫。看來果真今日之滄海,明日之桑田,凡事得失皆相等,有弊亦會有利……”
薛逸含當了瓊華派掌教之後,果然連說話都有了掌教的風格。但趙坦坦隱約記得曾經的萬年歲月裡,她每隔千年左右就需接見一回清源劍派掌教,耐著性子聽著那些老頭恭恭敬敬滿口玄談,還必須裝出老祖莊重的姿態來,著實令人難受。
此時她哪裡聽得下去,倒是心念一轉想起一事,不由“呀”了聲,驚道:“那大能是在這皇宮附近消失的,有沒有可能……她也潛入了這皇宮之內,而魔尊是被她帶走的?”
薛逸含三人聞頓時神情肅然,殿中一時靜了下來。
趙坦坦這才察覺身後的雪衣有些不對勁,她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雪衣雙手握得緊緊的,正低頭定定地看地面。
她伸手輕輕推了下雪衣,後者彷彿突然被從噩夢中驚醒般,滿眼驚惶地抬起頭,額角帶汗,呼吸都有些急促。趙坦坦能看到他的唇瓣,已被牙齒咬出了深深的印子。
方才講了什麼令雪衣有如此驚駭的表現?
趙坦坦想了下,覺得約莫是關於皇宮千年來禁法的原因了。
……是什麼原因呢?為何皇宮會變成今日這對於修真者來說,牢籠一般的存在?
她在記憶的迷霧中搜尋了一番,卻隨即身子猛地一顫,冒出了一身冷汗,耳邊似有殿門沉重的關閉聲,自迷霧間穿過,在空蕩蕩的大殿裡激起重重回聲。
好像有人正在將一道道符籙貼向她全身,每貼一道符籙她的身子便多一道折磨。寂靜空曠的大殿內,有隱約的滴答聲,那是鮮血滴落地面的聲音。
滿身是血的她拼命掙扎,只是那掙扎隨著血越流越多而越漸無力,最後只能艱難地問:“月白呢……他……人呢……”
“他啊……”一個冰冷的聲音帶笑貼近她耳旁,“你不會還想等著陛下來救你吧?你以為你的護身符為何失效?那都是陛下召集了天下間的奇人異士,設下無數陣法結界,才總算令你這妖女受制。”
“不……不可能……”她痛得牙齒咬緊,咯咯作響,那人貼符籙的動作卻還未停。
“至於陛下……呵呵……”那人彷彿正閒話家常般,用輕描淡寫的語氣繼續說道,“陛下正召集文武百官,下罪己詔以及……廢后詔書。你這樣的妖女啊,便該活著被萬人唾棄,縱是死了也需留得身後千古惡名……咯咯咯……你信不信,現在全天下的人都想燒死你?”
“不可能……我……我有……還沒告訴他……”她連擠出一句完整的話都困難,掙扎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