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上的國內的春節晚會五顏六色花團錦鏽歌舞昇平,華美得不切實際,彷彿另外一個世界。
吳維以看著在座百餘人,一張張樸實到了極致的臉,無數的感慨悠然而發:“……我不會說什麼漂亮的話,只想說一句感謝。感謝你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這一年的支援和付出,感謝你們的犧牲和無私,任何一個水電工程都不是某一個人能完成的。你們是這片工地上的英雄!”
陸筠也是心潮起伏。她的感慨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多:對於水電人而言,遠離都市,遠離熙攘的人群,遠離摩天的高樓,遠離華麗的櫥窗,將美好的年華只投入到水電事業,這是一種近乎自虐的忠貞。
值得嗎?
那天晚上鬧到凌晨之後才睡。大概是白天睡得太多,又或者酒精在她血液裡沸騰,她很久都沒辦法入眠,披了件衣服坐起來,順手摸起枕邊的書看了一會,睏意還沒有上來。江水拍岸,聲聲入耳。心神不寧,乾脆離開宿舍,去外面散心。
彷彿水墨山水畫一般,所見之處全是大塊大塊的黑色。只有一間屋子的門下流瀉出水銀一樣的光澤。那是吳維以的房間。她忽然很想見他,腳彷彿不聽使喚,朝那間屋子走了過去。
驚訝的是,門卻是虛掩著的。透過窄窄的縫隙,簡陋的房間一覽無餘。可以看到他在臺燈下伏案而睡,影子在地板上拖了很長,直到她的腳畔。
她覺得奇怪,伸手叩門,半晌沒有反應。也許他是睡著了,這麼想著,不由得擔心起來。看上去他只穿著秋衣秋褲,屋子是沒有暖氣,而且他今天晚上被人灌酒無數,這樣下去費著涼不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門走到他身邊,才發現——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眼瞼低斂,眉梢微翹,面孔沉靜如畫,是真的睡著了。
她想著怎麼才能把他弄到床上去,卻忽然看到被他手肘壓著的一沓信箋紙。他一直有寫信的習慣她是知道的,那時她很驚訝,他也只是說了句“我這人比較跟不上時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