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推了推葛氏。
“不必了,張嬤嬤,你替我送客吧。”楊氏總算反應了過來,她本就因為唐氏的話心裡不舒服,懶得應對這些人,直接進屋了。
葛氏被張嬤嬤連推帶搡地出了門,生拉硬扯到了一個角落好一頓的數落,“早就說讓你昨個兒就走,你偏要多住一宿,如今冒犯了二奶奶,連我都要吃瓜落。”
“俺就是看不慣她!一個不會生蛋的母雞,要沒有俺們梔子她能有現在的威風?她憑啥瞧不起人?”
“我怎麼跟你說的了?你們當初賣了梔子,她就是二奶奶的人,她替二奶奶生孩子,孩子也是二奶奶的,梔子是輝哥兒親孃,自然有她的好處!可是二奶奶也不能得罪!”張嬤嬤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跟這渾人說理了。
“她有啥了不起?有啥了不起?穿那麼好出去……”
張嬤嬤氣急了,乾脆打了她幾下,這才把她從角門送了出去,她不知道的是,她剛轉身過了拐角,就有人順著角門出去了,叫住了葛氏。
楊氏高高興興地從孃家回來,一進許家大門就像被扔到了冰窟窿裡,自然沒什麼心思吃飯,只隨意喝了口粥就推說不吃了,許櫻倒是不以為意,唐氏的反應她早算到了,她早就學會了不把別人的臉色當回事,該吃吃該喝喝,自己的身體是自己的,就把芙蓉豆腐、素炒扁豆吃了兩小碗飯。
楊氏見她吃得香,抑鬱的心思,也鬆散了些,“原想你祖母好歹顧及著面子,沒想到當著你小舅舅就甩臉子。”
“她甩她得臉子,沒有這三百畝良田的事,她也拿咱們當成眼中釘一般,她甩臉子倒是好事,她扮菩薩倒真真噁心死人。”
“哪有你這樣說長輩的。”
“她哪有一丁點長輩的樣子?”
楊氏也不說話了,要說對唐氏的敬意,早就在那個毛賊摸進小院時沒有了,若是那人得逞了,她八成早就上吊了。
兩人正說著,忽然梁嬤嬤進來了,“二奶奶,太太派人來叫梔子。”
☆、連環計
“太太只說是叫梔子?”許櫻問道,她看了一眼楊氏正抱著逗弄的許元輝,唐氏到底是用梔子這張牌了,“那就讓張姨娘去吧。”
梁嬤嬤看了一眼楊氏,在她眼裡楊氏才是主事的,楊氏點了點頭,“讓梔子去吧,叫麥芽和張嬤嬤陪著。”
過了半個多時辰,梔子回來了,拿回來了幾匹料子,頭上還多了一根樣子雖有些過時,但是份量十足的赤金雙股鳳釵,看來唐氏這次下血本了。
隨著她一同回來的還有唐氏身邊的劉嬤嬤,她進屋就道恭喜,“恭喜二奶奶,太太吃了張姨娘敬得茶,已經定了一個月二兩的份例,太太說張姨娘恭順知禮,還要讓她常去請安呢。”
這是唐氏正式承認梔子是姨娘了,這跟原來通房的待遇完全不同,恭順知禮常去請安,這是連楊氏都沒有的待遇,讓一個姨娘唐氏這回是真不要臉了。
“既然太太抬舉了你這就是你的福氣,傳我的令,從今天開始通通稱梔子為張姨娘,誰也不許再混叫了。”楊氏說道。
“謝二奶奶。”梔子福了一福,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氣,站在她身後的張嬤嬤更是喜得紅光滿面的。
所謂水大漫不過船,唐氏再不要臉也不可能扶正梔子壓過明媒正娶上了許家祖譜的元配正房楊氏,她能說得挑撥的話許櫻閉眼睛都能說出來。
許櫻心裡這麼想著,臉上笑得更甜了,伸手拉了梔子的手,“姨娘,何時請我吃糖。”
張姨娘被她這麼一叫,羞澀的低下了頭,沒名份的通房跟有名份又有子的姨娘,雖說看起來只隔了一線,相差何止天地。
張嬤嬤瞧著許櫻和楊氏腦子裡想得只是唐氏跟她說的體己話:“這人吶,寡婦失業的能靠的還不是隻有錢,她把錢把得死死的也是常理,我不在乎那些銀子,只是二奶奶如此作為,讓我替元輝不值,她把二爺拿命換來的銀子拿回孃家,中間不知道被剋扣了多少,換了三百畝田產,名目卻是說給她補的嫁妝,這嫁妝向來只是女子私產,死後也是隻傳親生子女,她如今得了三百畝田,日後再立個名目填些個別的財產,待櫻丫頭出嫁了全都陪送出去,到最後還能給元輝剩下什麼?”
張嬤嬤知道唐氏說這話不是好意,那潛行的毛賊她還記得呢,可是唐氏說得是實話,許家的家財有多少,雖說許昭業和楊氏藏得緊,可她看得清清楚楚,少說也有幾千兩的私財。
若是沒有兒子,把財產給許櫻也不算錯,如今有了元輝,二奶奶還是隻為櫻丫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