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琉璃如流光般的眼眸,斂了嘴角淡淡的笑意,“白姑娘,你是誰?”
極為矛盾的一句話,若是有旁人在場,定要笑百里雲鷲問了如此愚蠢的問題,既然已經叫出口了白姑娘三個,既然白琉璃就端端正正地坐在他面前,他定知道她是誰,問出這樣的問題不是愚蠢還能是什麼。
“那王爺認為琉璃不是琉璃,還能是誰?”然,白琉璃並未嗤笑他的愚蠢,反是眸中有冷光流出,嘴角的笑容在擴大,“王爺您究竟看到了什麼呢?”
“王爺方才說了欠琉璃兩次救命恩情,那麼琉璃想,王爺應該不會在乎先回答‘救命恩人’的問題的,琉璃說得對麼,王爺?”
他有他想知道的事情,他有他的顧忌與目的,譬如她的真實身份,而她也有她想知道的事情,也有她的目的,譬如他的左眼。
“白姑娘這是對我的眼睛有興趣嗎?”百里雲鷲抬手覆上自己左臉上的半邊面具,“不,準確來說,白姑娘是對我的左眼有興趣嗎?”
“也對王爺左臉上的烙印圖紋有興趣。”一個也字,表示著她有興趣的不只是他的左眼,還有他左眼周圍幾乎遍佈了整半邊左臉的烙印以及會變色的圖紋。
“是嗎。”百里雲鷲不驚不怒,而是將遮在左臉上的半邊空白麵具拿了下來,將他的整張臉完完全全地曝露在白琉璃面前,將面具扣到了竹案上,“既是如此,白姑娘再來近著看我臉上的圖紋,就算白姑娘有疑惑的地方也可觸碰我臉上的圖紋,像方才一樣。”
“當然,這只是建立在白姑娘不擔心被我的眼睛殺死或者被我臉上這些醜陋的東西嚇到的基礎上。”百里雲鷲說罷,用指尖滑過自己的左臉,“或許我該感謝白姑娘的,讓我臉上連我自己碰到都覺噁心的烙印消失了。”
哦?不僅可以近著研究他的眼睛,還可觸控他的臉頰?
忽然之間,方才指尖與掌心撫過百里雲鷲臉頰如上等絲綢般的觸感驀地自心底迸出,一瞬間讓白琉璃不假思索地站起身,繞過竹案走到了百里雲鷲身側,在與他相隔半尺的地方跪坐下身,將臉往百里雲鷲的方向微微湊近,幾乎是近在咫尺地盯著他的眼睛,而後抬起右手慢慢撫上了他的左臉,撫上他左眼周圍的圖紋。
暫拋開他臉上這些詭異的圖紋不說,單就他碧綠的眼眸而言,像亮澤的祖母綠寶石,又像夜裡貓兒的綠色眼睛,那雙似乎可以看到不屬於人世東西的眼睛。
白琉璃看著百里雲鷲綠色左眼中自己的倒影,將右手也撫上了他的臉頰,忽而輕輕彎起了眉眼,向近在咫尺面無表情的百里雲鷲露出微微一笑,一記不雜陳任何心思目的的單純的微笑,“王爺,告訴琉璃,您在琉璃身上究竟看到了什麼呢?”
百里雲鷲本是平靜無任何波瀾的眼睛在看到白琉璃淨透的微笑時,只覺心中有一圈圈漣漪驀地盪漾開,而後微微往白琉璃的方向垂首,竟是將額頭抵上了白琉璃的額頭!
兩張臉只差一分便會觸碰到,白琉璃甚或能清楚地呼吸到百里雲鷲輕吐出的鼻息,以及他長長的睫毛已然輕撓到她的上眼瞼上,曖昧瞬間在黃暗的光線中的彌散,燭火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在壁上交疊。
白琉璃並未避退,便這麼讓百里雲鷲出乎意料地貼近他,只是專注於他的眼睛。
不過剎那,白琉璃眼中流出了深深的震駭,輕碰在百里雲鷲雙頰上的雙手在不知不覺中驀然用力。
這是——!?
------題外話------
叔從今天早上6點半一直忙到晚上9點半,沒有時間碼字,還請姑娘們見諒,叔明天萬更補過!
080、放不下,殺了白琉璃(一更)
忽有寒涼夜風起,百里雲鷲倚著憑欄看著白琉璃搭乘的烏篷小船慢慢駛離湖心庭院,燭火逆照在他背上,使得他的臉隱於夜色之中,令人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以及他眼裡的波光。
“爺,就這麼讓她走了?”望月站在百里雲鷲身後,看了一眼竹案上動也未動過一口的飯菜,繼而循著百里雲鷲的目光亦看向湖面上的烏篷小船,聲音依舊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卻是異常恭敬。
“嗯。”沒有再多的話,百里雲鷲只是輕輕應了一聲,沉默良久才道,“半月。”
只見冷冰冰面無表情的望月在聽到百里雲鷲的稱呼時眸中有怔愣閃過,繼而將頭低下,恭恭敬敬道:“爺,屬下不是半月,屬下是望月,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爺還總是會記錯叫錯屬下的名字。”
“是啊,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