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淺笑著抬手揉揉自己的脖子,“在曹公子抓上我肩頭的那一刻,就應該想著其實贏的不會是你。”
“怎麼,有沒有開始覺得雙手僵硬如石頭?別急,不過半刻你便會全身一併僵硬如石,若是想逃或許現在還來得及,不過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逃得掉而已。”白琉璃說著,微微別臉抬頭看向身側的百里雲鷲,嘴角輕勾,“你覺得是這樣麼,王爺?”
“琉璃頑皮了。”百里雲鷲似乎無奈一笑,竟是出乎白琉璃意料地抬手在她鼻樑上輕輕颳了一下,頓時讓白琉璃驚訝得回不過神。
曹風卻是低低冷冷地笑了起來,笑聲漸大,瘋狂且猙獰,“就算我渾身僵硬如石又如何!?今日我要你們死,你們不得不死!”
然,就在曹風高聲大笑時,那閃爍在密林中細碎白芒劃破冰冷的空氣與層疊的枝葉而來,密密麻麻,急驟如雨!
是一支支簇頭打磨得尖利的利箭!
白琉璃眸光驟冷,雙手握緊絕情針,正要出手時卻被一隻寬厚的大掌拉住手腕,將她用力一拉,她即刻跌入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
不算熟悉又似帶著淡淡山泉味道的懷抱讓白琉璃沒來由地覺得心安,並未掙脫這個突然的懷抱堅持出手,而是就這麼安靜地靠在了百里雲鷲懷裡。
只見百里雲鷲一手摟著白琉璃,將身上的大氅一掀,將她整個人都罩在他的大氅下,一手握著尚未出鞘的弦冰劍動作快得肉眼幾乎看不到他是如何出手的,甚至是雙腳未曾移動過,便已見他的身邊掉落下無數箭矢。
“哈哈哈——”看著被驟雨般的箭矢包圍的百里雲鷲,曹風不顧自己雙臂傳來的僵硬感,將白珍珠摟得緊緊的,仰天大笑,“百里雲鷲,你沒有三頭六臂,我要看你究竟撐得到什麼時候!”
白珍珠的心揪得緊緊的,幾近生疼,不知是為正被箭雨包圍的百里雲鷲,還是為已然接近瘋狂狀態的曹風。
白琉璃被百里雲鷲的大氅攏住,視線裡一片黑,只能聞到獨屬於百里雲鷲的淡淡山泉味,臉頰貼著他的胸膛,能清楚地聽到他平穩有力的心跳,然她的心跳卻是怦怦然加快,不僅是因為這突然親暱的舉動,還因為黑暗之中在她耳畔呼嘯而過的箭矢疾飛的聲音,令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抓住了百里雲鷲的前襟。
這是第一個,用生命在保護她的男人,真是令人莫名心安,卻又莫名緊張。
或許是感受得到前襟被揪緊,百里雲鷲一向淡然並沒有多少溫度的聲音在白琉璃頂頭響起,“別怕,有我保護你。”
白琉璃的心跳再一次猛然止息,似乎過了良久良久,她才輕輕點了點頭,“嗯。”
其實,他不知,她緊張的並非她自己。
“曹公子,你可想再見令尊一面?”百里雲鷲一邊從容不迫地擋開自身體兩側急速而來的飛箭,像是完全不將這樣的危險放在眼裡一般,竟還能淡然地與曹風說話。
曹風的笑聲再一次戛然而止,只見他猛然抬手,如驟雨般而來的飛箭即刻停了下來。
曹風緊緊盯著百里雲鷲,能明顯看得出他眼底的震驚與顫抖,卻不見他說一句話。
“看來曹公子是想見令尊的。”百里雲鷲似在淺笑,曹風卻緊緊皺起了眉,再一次猛然抬手,示意埋伏在兩側林子裡的弓箭手再次放箭,然,卻無任何動靜!
曹風不可置信地看著百里雲鷲,看著那一張紅面獠牙的鬼臉面具,竟是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一步。
正當此時,一支利箭以飛一般的速度從曹風身後疾射而來,面具下的百里雲鷲微微眯起眼,曹風察覺之時已然晚了!
只聽輕輕的“噗嗤”一聲,箭簇從後穿透曹風的左胸膛!
曹風的雙腳即刻踉蹌,低頭看向自己心臟的地方。
“曹風!?”箭簇上帶著的血跡飛濺到白珍珠臉頰上,令她驚撥出聲。
然,曹風已然僵硬的雙手卻依舊不肯放下白珍珠。
“還不快將此人拿下!?”曹風身後傳來曹公公非陰非陽的厲喝聲。
曹風受了箭本還穩穩站著的身體在聽到曹公公的聲音時猛然晃了晃,搖搖欲墜,瞳眸睜至最大,驚駭不已。
“曹公子,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人仍舊是你,替了最不該替其賣命的人賣命。”百里雲鷲淡淡掃了正手持長弓從曹風身後大步走來的曹公公一眼後,重新將目光移到曹風面上,“事到如今,曹府的幾十條人命,你還認為是死於我手?”
曹風再抬頭看向百里雲鷲時,滿眼的崩塌與痛苦。
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