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夕也不回答,徑自笑道:“你還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坐在這裡喝茶,可憐有人正躺在床上病怏怏的無人問津啊!”
只一句話,君莫臉上的笑意就不見了,他微微皺起眉頭,眼底的心疼一閃而過,“我不知道表姐在說什麼。”
一向放蕩不羈,如同紈絝子弟的君莫,難道有這樣嚴肅的時候,葉瑾夕也不繞彎子,眼神瞟向大廳外面,淡淡說道:“今天中午,聽說公主暈倒在刑場高臺上,似乎還淋了一個時辰的雨才被帶回去。”
君莫身子一顫,卻緊緊抿著雙唇,半響,才笑道:“能為眾位將領求情,公主真是宅心仁厚啊!”
葉瑾夕回頭打量著君莫,見他雖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但那拿著茶杯的手,分明握緊,就連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而那茶杯似乎快要承受不住他的力量,險些要碎了。
君莫也真是個倔強的人,打定了注意,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葉瑾夕心中一陣無奈,“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公主對你有情有義,你這般……”
“瑾夕!”君晚蘇早在葉瑾夕找上君莫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這邊,此刻見君莫已經承受不住,君晚蘇急忙大喊一聲,打斷了葉瑾夕的話。
只是喊出這兩個字,大廳裡剛剛還嬉笑的聲音立馬不見了,只剩下幾人面面相覷,一時寂靜無比。
小元宵一雙黑葡萄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見眾人都不再陪她玩,似乎也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靜悄悄的鬆開了葉猛的鬍鬚,睜著一雙大眼睛安靜的看著眾人。
君晚蘇微微皺著眉頭,嘆了口氣,走上前來,執起葉瑾夕的雙手,輕聲道:“瑾夕,他也夠苦的……”
“姑母……”君莫苦笑一聲,鼻子一酸,滿腹的委屈立馬湧上心頭。
難道他真的不關心赫連楚楚嗎?他堅信,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他更關心赫連楚楚!
這幾日,君府的下人一直在背地裡說他忘恩負義,冷血無情,他每次不小心聽到耳中,卻只能視而不見,誰又知道他心裡的苦痛?!
他在聽到赫連楚楚傷心欲絕之時,恨不得飛過去把她抱進懷裡安慰她!
在聽到赫連楚楚食慾不振,臥病在床之時,他恨不得衣不解帶的在她身邊照顧!
在看到赫連楚楚暈倒在刑場之時,他恨不得飛掠過去,接住她柔弱的身體!
每到夜晚,都是他最難熬過去的時候,他心中的**在叫囂著,催促著他趁著夜色,潛到赫連楚楚的宮殿,看她究竟怎麼樣了,哪怕只是遠遠看她一眼也好!
但他不能,他每晚都要承受理智和**的折磨!
因為他是君家的人,他是君莫,他有一個足夠讓他驕傲和自豪的姑母,他必須保護大秦!
“我知道。”葉瑾夕鎮定自若的吐出三個字,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下,她猛的拍了一下君莫的肩膀,笑道,“君莫,你要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
這話何其的狂傲,卻在此時,沒有人發出一聲質疑,紛紛等待葉瑾夕接下來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聽到這句話,步非宸微微挑眉,深邃的眸子裡有淡淡的光澤流動,俊美的宛如天降魔尊般讓人望而生畏,而那冷冽的臉龐讓他好似周圍籠罩了一層寒冰,卻在觸碰到眼前倨傲的白衣女子之時,瞬間融化柔和。
“大秦律例,公主尚駙馬,駙馬必須不能身居要職,握有兵權。”
葉瑾夕一字一句的說出這句話,似乎漫不經心,又像嚴肅無比。
她微微仰著頭,大廳外殘餘的夕陽照了進來,漸漸灑落在她的臉上,猶如仙女一般,泛著淡淡的柔光。
君莫呼吸一滯,心中隱隱作痛,就是因為這該死的律例,讓他對赫連楚楚望而卻步,若是之前,他能坦然面對和接受赫連楚楚,是因為大秦一直處於安定的狀態,但現在大秦危在旦夕,他怎麼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慾,就要置大秦的安危於不顧!
心中咆哮憤怒不已,君莫卻開懷一笑,“確實有這條律例,區區不才在下不想放下兵權,只能辜負公主一片美意了!”
這話如果聽在其他人的耳中,必定憤怒不已,恨不得上前將這貪戀權勢的無恥小人猛揍一頓!
但聽在大廳內的眾人耳中,步非宸深邃的眸子波瀾不驚,不知深淺,元寶,小元宵和鄧靈兒不知所謂,發愣出神,君晚蘇和葉猛卻緊抿了唇,眼中滿是心疼。
就在此時。
“啪!”
君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