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柔軟地揮灑下來。他看清了少年,光潔白皙的下巴,櫻粉的唇因咬住而微微發紅。
他眯起眼。
原來如此。
“你、你看什麼呀——唔!”
話語淹沒在唇中。
身後是恩澤和守衛的一排吸氣聲。
對方的臉猛地近了,太近了,獨特的氣息,暖暖的熱度,張開了網,包裹過來。
少年睜大了眼,大腦空白,任憑溼軟舌頭撬開了牙,摸索著,慢慢纏綿到最後,舌尖抵住了上顎一邊尖銳的獠牙。
月光清輝,夜色靜謐,夢境裡滴滴答答的時針,停滯半秒,重新邁開弧度。
這傢伙的唇不止一般柔軟,還是甜的。
他抬頭抽離時這樣想著,笑著望著眼下被嚇傻了的小臉,摸了摸,觸感細膩潤滑。月亮完全露出了模樣,牢房裡澄澈而明亮,清冷的光輝,落到那張揚起呆滯的臉上。
男人拉開少年的斗篷帽,黑髮,月光下精緻清麗的容顏,嬌豔百合一般。
但這都是其次,他的目光被那雙明亮水潤的大眼睛攫住。
“……吸血鬼……?!”
身後的恩澤倒抽口涼氣,握緊了拳,少年的瞳孔,竟然是鮮血的顏色。
聽到此,少年身體一顫,回了魂,臉上熱起來,直直瞪著攤手一臉無辜又輕佻地笑著的男人,幾乎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若不是身體被縛,非要衝上去把他凌遲千萬遍不可。
“你——流氓!色狼!變態!禽獸!”
“恩澤,把這個血族小丫頭帶到我房裡去。”男人擺著我什麼也沒聽見的表情轉身淡淡道,完全不顧牆上的少年,哦不,少女又踢又打破口大罵。
***
她很鬱悶,很不甘,很憋屈,很憤怒。
寬敞明亮的房間,隔開夜晚黑暗與寒冷,溫暖的火爐和紅絨地毯,皮質大沙發,蓋著動物毛皮的大大軟床。
少女被迫換了一身白色高領蕾絲花邊扣的長裙,黑色長髮披軟下來,坐在房裡,火光映著她皺著的一張小臉。
想起在牢房裡的遭遇,她恨不得拿自己那鋥光明亮把的指甲把這皮質沙發當做那傢伙抓出一道道鮮血淋漓的口子來。
女扮男裝狼狽從“那裡”逃出來就算了,偷偷摸摸越境穿過結界竟然還會被追殺就算了,氣喘呼呼踢(真的是用踢= =)倒八個壯漢就算了,最後被制服拴在牢裡其實是因為三天沒吃飯就算了,被指控成殺手就算了,她也知道現在人類和血族關係緊張兩界入口加強戒備……
但是。
但是。
但是,被吃豆腐了,被一隻禽獸吃豆腐了,還是好大的一塊豆腐。初吻,白花花的一塊豆腐,長成少女後她連異性的手都沒碰過,現在直接碰到嘴巴了……還是嘴巴貼嘴巴。
怒吼。
少女小宇宙爆發了。
所以說,人類神馬的,最討厭了。
揮拳憤怒到一半,她一愣,想到了什麼,睫毛眨了眨,又軟了下來。
夢境裡那張溫柔的臉。
心不知不覺就靜了,她努努嘴,努力把那個變態男人拋在腦後。
嗯,那個人類除外。
那個她一直……
夜深了,飛雪卻意外地停了,一眼望去,邊關雪原好似月下靜謐的海,磅礴溫柔而大氣。
男人望了一眼屋子外窗沿上訂上的的聖經紙頁,發著淡淡金光,看來約瑟夫神父的空間結界法術還不錯。
“雅蘭大人……”恩澤一旁欲言又止。
“你想說,她呆在人界多一分鐘,這片大陸,便多一分危險,是麼?”站崗駐哨的一排排士兵手握的兵器在夜中泛出冷光,名為雅蘭的男人回頭,依舊是笑的。
“交戰……或許已迫在眉睫,大人,那些是野獸,嗜好殺戮,現在他們只是在維持紳士的表象,需要一個藉口,一個導火索……”恩澤抿著嘴唇,抬頭望著面前這已追隨兩年的男人,大聲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這個血族少女,大人您也看到了,有著即便在純血種中也非常罕見的血瞳,我怕……”
男人用手勢止住恩澤,笑著拍拍他的肩,進了屋,吱呀一聲推開門,順便徒手抵開少女拿椅子砸過來的偷襲。
好吧,這根本不算偷襲。
雌性小怪獸仍不死心,不知道他下了什麼破結界用不了魔法,在手中椅子被拍掉後又張牙舞爪地咬過去,吸血鬼嘛,指甲長牙齒尖。
雅蘭在心中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