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了,一雙眼睛抬起來,便不自覺地有了楚楚的味道:“我請假了的,昨天跟主管說的時候她答應得好好的,恐怕是忘記了。我應該走之前再跟她提一聲的,當時她不在附近,我圖省事就直接走了。”
韓霈點點頭,目光中幾分同情,幾縷理解,更有幾許撫慰:“這事沒關係,你回頭跟她解釋一聲就行了。不過你好端端的跑開做什麼去了?”
姚嫵歆一陣躊躇,卻想到好歹也是師兄妹一場,本來也應該告訴他一聲的,而這無疑是一個很合適的機會。
於是她垂下眼睛,低聲說:“我去面試了。”
“面試?”韓霈驚訝地從沙發裡坐直起來,繼而身體前傾,緊緊盯住她,“你要跳槽?”
姚嫵歆點點頭,眼簾垂得越發低。
韓霈一陣靜默,然後倒彷彿頗為釋然:“也好,如果有更好的工作機會,那邊又願意為你賠付違約金的話,也是不錯的選擇。”
姚嫵歆心裡沉沉地失望起來。剛才受了那麼大的冤屈被人罵得狗血淋頭都沒真的想哭,現在卻想哭了,很想很想放聲大哭出來,把所有的傷痛亮給他看,讓他後悔怎可以對她如此不在乎。
可她到底不會這麼做,只是抬眼看他,隨之抬起的似乎是最後的決心與勇氣:“師兄,我應聘的職位是總經理助理,他們的總部要搬到北方去了,如果拿到那個職位,我會跟著一起走。”
韓霈這一回是徹底震驚了:“你是說……你要離開這裡了?”
姚嫵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還沒定呢,人家不是還沒發oer嗎?”
她想了想,卻又覺得不管這份工作成不成,自己離開恆達都是遲早的事,於是索性把話一口氣都說了出來:“師兄,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關照。我在恆達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真的學到了很多東西,而且有很多都是跟你學到的。謝謝!”
她真誠地道過謝之後,不再看韓霈,站起來就走了。
早早地對韓霈說出了這番道別——甚或是訣別——的話,姚嫵歆忽然覺得一切似乎都已經走到盡頭,既成定局,連原本就細若遊絲的希望都沒有了。她難過得好像已然陷入生離死別,回到自己辦公桌前的時候,抬頭一看窗外,猛然間就覺得了無生趣。
就是這種感覺——了無生趣!
她只想快快回家,關起門來大哭一場,可偏偏今天不得不留下來加班,補上離開兩個小時的工作,不讓主管再有什麼把柄。
雖說馬上要走,可也不能真的跟上司把關係搞僵。世界有時候很小,又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被別的公司知道,她就是真到手的工作怕也要飛了。
姚嫵歆也沒有胃口吃飯。一口氣做到七點半,同辦公室的同事都走了,她停下手頭的工作,打算做個眼保健操,不料手剛往臉上一揉,竟然就揉下兩把眼淚來。
雖然沒有旁人,她還是本能地不敢把手移開,就那樣捧著臉低低飲泣了一會兒。
然後,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聲音。
她趕緊把臉伏下去,裝作在小憩,如果這個人剛好沒看到她剛才坐直的姿勢就更好了,可以裝作睡著,不用抬起臉來面對。
姚嫵歆原本還指望這個突然走進來的人是某個忘了東西的同事,就算對她好奇,應該也會急於離開而顧不上多管閒事吧?
可是腳步聲偏偏停在了她的隔間旁。
她的腦子開始高速運作:如果對方發現我哭了,問是怎麼回事……
我就說是因為被主管罵了好了。
當然,前提是,這個人不能是主管本人……
姚嫵歆正在心裡一條一條羅列出各種可能性及相應對策,便聽見一陣悉悉索索衣服摩擦的聲音,那人好像俯下身來,而後……
竟然把她抱住了!
姚嫵歆嚇了一大跳,身子立即僵硬,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那個最熟悉卻也最不可能的聲音,暗啞地說道:“小師妹,別走……”
姚嫵歆覺得一定是自己失心瘋出現了幻覺。
可是韓霈——居然真的是韓霈——把她的臉抬了起來,定定地滿眼痛色地看了她幾秒鐘之後,便吻了下來!
姚嫵歆一個痙攣,下意識地一縮,兩個人的唇剛剛碰上便即分開。她惶然地低下頭又側偏開去,可是韓霈不容她躲避,捧住她的臉,用了點力氣,這回正正含住了她的唇。
姚嫵歆完全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幸福還是緊張,抑或兩者都有的話,何者所佔份量更大。她的腦子眩暈起來,反而體味不到這個吻,這個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