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兒原本在樓子裡連個清倌都不是,要不是您一時興起把奴兒贖回來,奴兒還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怎麼還有這種委屈?
我道,前段日子——我也不知道多久之前了,你母親的姐姐來過府裡,她為些別的事而來,但是他們居然查到了你的下落,所以走之前,她想做一些對的起自己妹妹的事,就求我給你個名分。
蘋兒的步子停了下來。
我一低頭,蘋兒連忙伸手去抹淚。我也停下腳步,把他攬在懷裡。
蘋兒哽咽著,卻還強笑著道,不都過去好久了,主人怎麼今兒又想起這樣的話?
我從他背上撫過,道,瞧瞧你這些日子瘦了多少。
蘋兒帶著哭腔笑道,奴兒又不是想做爺不成才瘦了的,再說以前也不胖。
我輕聲道,你記著,這世上總有人記掛著你,即使我不常來綠蟻居了,我記掛著你;即使你十幾年從沒有自己家人的信兒,可是十幾年了他們一直追查你的下落。
蘋兒道,主人是怕奴兒步了落雪的後塵?
我道,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那樣做,蘋兒,我只是希望我把你從楚語軒接出來可以讓你過的舒心,僅此而已。
蘋兒道,奴兒知道了。
我又擁著他繼續往前走,蘋兒靠著我,道,其實這樣最好,不是嗎?奴兒陪著爺,自己也不孤單。
說話間已經到了餘華軒邊上,我道,待一會兒,你臉色還沒緩過來。
蘋兒又拭了拭自己的臉,道,天太冷,淚痕凍在臉上了,何苦連累主子也在這兒受凍。
遠遠看見子云他們過來,我道,那就先進去吧。
進了餘華軒蘋兒便拉了抱琴去裡間了,折騰了一會兒出來,誰也沒在意他重新收拾過之前的臉。
嫵君設宴,眾人說笑著看他們主僕忙活,又跑到後院賞梅摘花去了。餘華軒的後院子是所有院子裡最大的,半院子的紅梅開得正好,傲雪而立的紅梅卻還不是最美,幾個穿著幾乎一色的大紅猩猩氈的玉人穿梭其中,花耀人顏,美不勝收。七七八八的小侍兒,這個抱個美人觚,那個抱個寒冰瓶兒,拿著剪子跟在自個兒主子後邊。
抱琴從前邊跑過來,笑道,我們爺說了,幾位爺多少給他樹上留兩枝子,別把樹也給砍死了。
破虜笑道,我們本來就是鄉野之人不懂這些雅趣,偏要取一大捧子插在大花瓶子裡,看著喜慶也就罷了!
墨宇過來,領著個孩子抱了個青花瓷瓶,道,主子不去自己尋一隻?
我笑道,待會兒誰的最好看,你就抱到堆秀樓去。
傾城這時候抱了自己屋裡的美人觚過來,道,這隻好不好看?
我道,梅好,瓶兒好,不過都比不過人好。
傾城扭頭叫飛雪,道,勞你跑一趟,回去把咱們的梅花放好,省得待會兒被哪個沒良心的搶了去。
飛雪笑著接過去便走了,墨宇道,這做爺的也小氣當主子的也懶,奴兒還是自己尋一支去。
嫵君這時從前邊過來,道,墨宇哥哥不必去了,奴兒還是有私心的,堆秀樓的已經讓孩子送過去了。
非煙過來笑道,瞧你個沒羞的,爭寵也就罷了,還擺到檯面上!
嫵君道,誰理你,前邊妥了,主人快來吧。
眾人說笑著到前邊坐定,子云道,今兒妻主沒應酬?我以為年下是日日排滿的。
我道,可巧今兒有空,沒有一家設宴在今日,原本是約了範將軍他們,不巧沈大人家裡高堂身子不適,原本就我們幾個小聚,大家也就散了。
嫵君道,什麼時候咱們也該在家裡擺宴了?
我笑道,待咱們都白了頭的時候。
中午在嫵君院裡暖暖的吃了幾盅酒,清詡便說晚上就著雪在院裡賞月的事。
果然子云他們都怕凍壞了,卻又覺得頗有趣味,正在猶疑。傾城道,不如咱們弄個火盆,自己烤些肉來吃,既有趣又暖和。
我笑道,這不壞了他們賞月的雅興?
傾城道,怎麼賞月不叫賞?非要吟詩作對,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87book'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就不能賞月?
傾城這話一說,更激起了他們的興致。清詡道,子云哥哥那裡有葡萄酒,傾城哥哥會彈琵琶,今夜咱們就能到西疆了!
傾城道,中午你們也不叫茶山進來,晚上讓她來我的綠蟻居,上次蘋兒逗著她唱了西疆的民歌,唱的可好。
我笑道,怎麼這就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