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勒得幾乎要暈掉。
朱邪和聖修七手八腳的把慕容初從殤身上弄了下來,慕容初雙手叉腰衝著幾人調皮的一笑說:“我要你們跟我去南疆。”
“然後呢?”朱邪攬著殤讓她順過氣來,順便問出了她想說的話。他也不相信慕容初僅僅是要這樣。
“我要看看,這世界還能有多亂。”慕容初明亮的眼睛無辜的眨了眨,唇邊的微笑撕開一個天真又帶著殘忍的弧度。“要說搗亂,這個世界上,還沒人比得上我慕容初。”
殤和朱邪只覺得後背竄上一陣涼氣,這個皇后娘娘,變臉比翻書還要快上許多。
“我也要去。”一直沒有說話的楉安突然開口。
“不行。”慕容初回答的斬釘截鐵。“你陪著阿典。”
楉安沒有回答,淺色的瞳仁中卻滿滿的都是明顯的抗拒。殤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不同於楉安堂中的圓滑誠懇,不同於地獄中的犀利堅忍,彷彿像是一個任性的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玩具。
“我總覺得牧笙國不會這樣放棄。”看到楉安的反映,慕容初的態度略微軟化,語氣堅定卻溫和的解釋,“以我和赫連彬的估計,這次的損失雖然慘重,然而對蟄伏了許多年的牧笙國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
“我知道了。”楉安打斷慕容初的話,雙手依舊插在袖子裡,卻歪過頭不肯再看她,悶悶的說:“反正你知道我會聽你的。”
“乖。”慕容初展顏一笑,語氣中帶著無限的寵溺和信任。
“那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察覺到楉安和慕容初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朱邪識相的轉移了話題,他越來越覺得楉安的身份不會僅僅是個北衙統領,況且對任何國君來說,官商勾結都不是他們願意見到的事情,為何楉安堂還能在鳶尾城的旅館中拔得頭籌?
“情況很糟。”用如此輕鬆的口氣說出這麼沉重的話題,估計也就慕容初能幹出來。閒庭信步般走到城牆邊,慕容初兩個手指夾住方才射出的匕首,輕輕鬆鬆的將沒至手柄的匕首拔了出來,手腕一抖,畫出一個圓不圓方不方的形狀,在左方畫出一個叉說:“這是青城,牧笙國的軍隊不知道何時來攻,雖然地道已經填上了,但是難保他們不會想出其它的方法。”刀尖輕輕劃到對面,在右邊又打了一個叉,“這是南疆。”然後畫出另外一個不圓不方的形狀,用匕首輕敲了兩下說:“這是龍脊大陸。”
殤瞬間明白了慕容初想要表達的。位於龍脊大陸的龍戰國和鳶尾國中間只隔著一座卡藍山,慕容初說的最壞的可能,就是龍戰國和牧笙國勾結讓鳶尾國兩面起火分身乏術最終被兩國蠶食殆盡。
“可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龍戰國沒必要突然發難吧?”殤還抱著僥倖的心理,希望事情還沒那麼糟。
“不突然。今年龍戰國以開發卡藍山為理由,向南邊抽調了大概十萬的兵力。這只不過是他們宣佈出來的,實際上,據我的人回報,加上他們本來的駐防三十萬,此刻龍戰國在南邊可以用的軍隊不少於六十萬。”楉安的面色沉靜如水,眉間皺出一個淺淺的川,報出了一連串的數字。
“雖然我們的兵力也不少,可如果這六十萬軍隊能夠翻越卡藍山,那麼南疆的叛亂將會變得無法鎮壓。”長期鎮守青城的慕容典比任何人對邊防的戰事都更有發言權。
慕容初搖搖頭輕輕嘆息道:“亂軍好打,亂民難壓啊。”
不屑的嗤笑從朱邪自然上翹的嘴角逸出,傾國傾城的鳳眼斜睨著皇后說:“為什麼一定要壓呢?”
慕容初疑惑的看著朱邪,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貴族壓迫平民是應該的,平民拿起武器自衛就是反叛了?”朱邪面上的微笑未減,神色卻愈發的認真,“官階分明,等級分明,貧者不能果腹,富者朱門酒肉,如今有一個機會能夠讓他們過上高人一等的生活,就算代價是生命,拼一拼又能如何?想要過的更好的心情,不論任何人都會有。你們要拿什麼去打壓?”
這些話堵在朱邪心裡很久很久,一向自由的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如此不平等的制度會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這麼多年,老頭子說存在即是合理,可若這種存在讓更多數的人過得並不好,又有什麼能夠證明這是合理的?
慕容初看向朱邪的神色辨不出喜怒,彷彿是要將這個紅色的身影看透一般上下審視著,當初地獄中的一番話,她已看出這少年不同凡響,如今將這樣一番大逆不道的話說的如此大義凜然,讓她彷彿看到了十幾年前還是病弱少年的赫連彬。
他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