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付之一炬,慕容典的府邸自然也不復存在,此刻無家可歸的總兵大人正站在城牆上俯視著城門幾百米外碩大的坑口,那晚牧笙國軍隊就是在那裡神不知鬼不覺的趁著夜色一批一批從千里之外偷了過來。
“倒是真難為了這位牧思宇將軍,罵街童謠編的不錯,這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玩的也著實漂亮,阿典,你還是太嫩了。”殤和聖修走至城牆拐彎處,聽到熟悉的童聲不知是諷刺還是讚歎的說。
慕容典粗獷的聲音接踵而至,“哼,那牧思宇可沒這本事,不然我哪能守得了青城這麼多年,依我看,真正的厲害角色是那位戰國公主…”正說著偏頭看到了拾級而上的二個人,有些尷尬的閉了嘴。
“戰國公主怎麼了?”慕容初還等著下文,卻看慕容典沒了音,疑惑的轉身看清了來人,精緻的面容上綻出優雅的微笑,沒有在皇宮內的古靈精怪,將皇后的架子端了個十足。
殤依舊拉著聖修直直的立著,沒有要行禮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兩個女人的目光在這牆邊你來我往,片刻慕容初不禁莞爾,“殤姑娘似乎對本宮有些不滿意?”
“破曉呢?”看到慕容初,殤心中忽的升起了一股鬱結之氣,如果不是她莫名其妙的抓走了破曉,自己幾人也不會受人要挾來到這不毛之地,想起朱邪盤旋九天之時鳴出的悲歌,那幾萬條人命壓的她幾乎無法呼吸。
“交易是你們與赫連彬做的,姑娘這樣質問本宮,要本宮如何是好?”稚嫩的童音說出的話愈加端莊,慕容初似乎是要將皇后架子端到底,素來城府頗深的她究竟是何用意,連聖修都揣摸不出。
“若皇后娘娘真的一無所知,又怎麼會到這裡來?”殤面無表情的將問題拋了回去,這樣衝著罪魁禍首發洩一頓之後,心裡似乎好受了一些。慕容初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姑娘,冷若冰霜的樣子真是和那個不顧一切從宮裡逃出來的少年像得很。
“責問我一番,看來是好些了。”沒有自稱本宮,慕容初的表情霎時回到了宮內那燦爛到過分的笑顏,突如其來的改變倒叫殤嚇了一跳,而接下來慕容初的話,則是讓城樓都跟著一抖。“你的朋友早在訊息傳回皇城的那天晚上,就和那個帶刀的小姑娘一起挾持了我家二皇子跑路了,估計沒兩天就會到。”
“開什麼玩笑,赫連緋會被挾持?太陽呢?”說這話的是剛走上來的楉安,他的雙手終於從袖子中拿了出來,放在眼睛上作遠目狀尋找著從西邊爬上來的太陽,一向泰山壓頂而不形於色的少年此刻明顯的表露出不相信和極力隱藏卻還是讓身後的朱邪看出來的一絲不爽。
“你們怎麼會知道那晚的戰況?”殤沒空理會楉安的大驚小怪,看來慕容初是知道了青城淪陷的情況才會趕過來的,可是,他們坐著戰車尚且走了十日有餘,這才幾天,慕容初是如何趕到的?
“呀,我的鴿子呢!”慕容典一拍腦袋想起了重要的問題,絲毫不顧君臣之禮抓著慕容初的胳膊用力的搖。
“哎呦,阿典,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抗你這麼晃啊。”十幾歲少女的聲音說著這樣老氣橫秋的話,讓殤幾人感覺到一種無法表述的喜感。“別,別晃了,吃了。”慕容初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似乎預見到了自己的行為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你再說一遍。”慕容典額上的青筋連離著好遠的朱邪都清楚的看了出來。可他卻沒太看清前面的楉安是何時閃到了二人中間,輕巧的推開了比他大好幾圈的慕容典。
“阿典,不許對姐姐無禮。”彷彿是忘了剛才的事情,楉安的語氣又恢復了一直以來的輕輕淺淺,一句話恰到好處的解開了朱邪來到這裡時候的疑惑,慕容典果真是慕容初的弟弟,那楉安拿著她的令牌來到青城倒也說得通。只不過,朱邪好笑的看著打鬧在一團的兩姐弟,慕容初銀鈴般的笑聲和慕容典氣急敗壞的吼聲交織著,長相和性格還真都是完全不像呢。
“好了好了反正你養了那麼多,我們吃一個又能怎麼樣。”慕容初氣喘吁吁的求饒,慕容典餘怒未消的瞪著自己嬉皮笑臉絲毫沒有皇后氣質的姐姐,看著她那比變色龍變得還快的臉突然正色說道,“我這次來還帶了另一個訊息。”
環視了一週,殤三人會意的湊了過來,慕容初壓低了聲音緩緩的說:“南疆叛亂。赫連彬帶著蘇瑾年親自去鎮壓。”
“那皇城誰守?”楉安第一個反應過來,蘇瑾年和皇上一起去平亂,自己還要在青城耽擱一些日子,赫連緋被破曉擄走,三大將同時離開皇城還是頭一次,若出了什麼亂子…楉安已不敢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