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荒原上,野草埋沒了拓跋勇的小腿。 這裡的草長得飛快,人們常走的地方,本來隱隱約約能看到一條小路般的痕跡,哪知一場雨下來,第二天一早,原來有路的地方,又消失不見了,那是新長出來的草,又將路給隱沒了。 拓跋勇現在就是因為找不到路,所以才一腳高一腳低地在草叢中大踏步走著。 有幾次拓跋勇因看不清楚路況,腳下踏了個空,打了個趔迾,幾乎就要將霧嬰摔了下來,但拓跋勇很快恢復了平衡,一次也沒有跌倒過。 終於,來到一個比較大的村莊——在窮人生活的鄉村,只有人多的地方,才有大夫。 這麼晚了,大夫已經睡下了。 拓跋勇揹著霧嬰來到大夫家門前,看到大夫家的門是關著的,拓跋勇騰不出手去敲門,便用腳去踢,踢到第十七下時,門才開啟。 “這麼晚了,什麼人……” 一個腦袋大身子小的大夫開啟了門,見到門口站著一個鐵搭般的大漢,把剛要罵出來的話,又吞回肚子裡。 “原來是你,這孩子是誰?” 這大漢他也認得,是旁邊村子裡的拓跋勇。 “一個親戚的孩子,發了燒,楊大夫,你趕緊給他看看。” 拓跋勇見到了大夫,這才得以鬆了口氣,他將霧嬰從背後抱在身前。 這腦袋大身子小的大夫讓他倆進了屋子,然後讓霧嬰坐在一張凳子上,為霧嬰把起脈來。 “嚯!” 忽然,大夫的手像被蛇咬了似的突然將手從霧嬰脈搏上抽回,但他已經知道了霧嬰的情況。 “楊大夫,孩子沒事吧。”拓跋勇關切地問道。 楊大夫沒有回答,而是又解開霧嬰的衣服,看了看他身上的外傷。 “你身上的傷都是劍傷!”楊大夫一眼就看出來。 “他是跟人打架……”拓跋勇解釋道,他早已想到霧嬰是青離國的人,而楊大夫的兒子正是赤炎國計程車兵,若是知道霧嬰的身份,多半不肯給他醫治了。 “哼。”楊大夫顯然不信,打架能打出滿身劍傷?跟誰打架?赤炎國計程車兵嗎? 如今青離國和赤炎國跟青離國開戰,士兵們全都去了前線。顯然拓跋勇的說辭漏洞百出,而漏洞百出的說辭,則說明他心虛,那他為什麼心虛? 自然是因為這個孩子的身份了…… “這孩子的病……有些古怪,我去給他熬些草藥,服下後就應該沒事了。”楊大夫淡淡地說道。 “麻煩楊大夫了。” 拓跋勇點了點頭,他相信楊大夫的醫術。 楊大夫家裡各種草藥都具備,他抓了幾種草藥放入一個罈子裡,然後放在一個小火爐上慢慢熬煮。 “這孩子從哪裡來的?以前沒有見過?”楊大夫趁機問道。 拓跋勇看他起了疑心,誆他道:“這是我在外地的一個遠房親戚家的孩子,平時不常來往,你沒見過也不稀奇。” 楊大夫點了點頭,似乎相信了他說的話,其後不再言語。 三人相對無言,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罈子裡的藥水煮開了,咕嘟咕嘟地冒著水泡,濃濃的草藥味瀰漫了整個屋子。 這股草藥味有股香香甜甜的味道,讓人聞了很是舒服。 “也許是剛才帶著孩子走累了吧,好睏……” 拓跋勇想到這裡,一股疲倦的感覺傳來,讓他昏昏欲睡。 “有楊大夫在這裡看著孩子,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拓跋勇放下了心事,心中一空,頭一沉,便睡著了。 霧嬰也被這香甜的草藥氣味燻得想要睡覺,但他總在快睡著時,便感到一股熱氣在心中升騰,將這睡意驅散。 楊大夫看到霧嬰沒有睡著,似乎感到很奇怪——他在草藥里加入了昏迷草,這種草煮出來的氣味,能讓一頭大牯牛都能睡著,拓跋勇這個壯漢都抵擋不住的睡意,這孩子為何能夠抵禦的呢? 楊大夫仔細想了想自己所看過的醫書毒經等各種書籍上的記載,驀地想起了一件事,他問霧嬰:“你可是曾吃過一種火紅色的丹藥?” 霧嬰想起姬老給自己的那粒鳳血培元丹,想著自己如果承認的話,姬老的事也不好隱瞞,便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從小到大都沒生過病,什麼藥都沒吃過。” 霧嬰的謊言讓楊大夫陷入了迷惑,難道是我想左了? 還是這孩子天賦秉異,自身可以抵抗這昏迷草的藥性? 這事還從沒聽說過,看來關於醫道,自己所知還是太少。 “草藥可煮好了?”霧嬰沒話找話。 “你的病有些奇怪,這草藥的藥性怕是不足,我再給你配一副藥來輔佐。”楊大夫定了定神後說道。 他進了裡屋,出來時,拿出一個小小的玉質的盒子,這盒子開合巧妙,應該是用一整塊玉雕刻出來的,這玉盒的精緻貴重不禁讓人想到,放在玉盒中的事物將更加珍貴。 楊大夫開啟盒子,裡面放著一塊方形的黑色事物,楊大夫將這黑色的事物倒在手心裡,對於那玉盒他倒不怎麼放在心上,隨手放在一旁。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