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嫁他嗎?還要問朕?”
她的手從他的袍上滑落,身子抖得越來越急,瑟瑟地縮成一團。
劉詢眼中有恨意:“朕一直以為你良善直爽,不管你有多少不好,只這一點,就值得我敬你護你,可你……你毒殺未婚夫婿在前,計謀婚事在後。”他彎下身子,拎著她問,“張賀為何突然間要來給我說親?我以為的‘天作姻緣’只不過是你的有意謀劃!你把我當成什麼養的人?可以任你擺弄於股掌?劉賀的事情,你有沒有參與?我雖然知道了你之前的事情,但想著你畢竟對朕……”劉詢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手越掐越緊,好似要把許平君的胳膊掐斷一般,“……朕也就不與你計較了!可你竟敢……你倒是真幫孟珏,為了孟珏連朕都出賣!”
許平君泣不成聲,身子直往地上軟。
劉詢扔開了她,她就如一截枯木,毫無生氣地倒在地上。劉詢一甩衣袖,轉身出了殿門,七喜匆匆迎上來:“皇上去……”
“擺駕昭陽殿。”
“是!”
不一會兒,宣室殿似已再無他人。寬廣幽深的大殿內,只有一個女子趴在冰冷的金磚地上,間或傳來幾聲哀泣。
何小七輕輕走到殿門口,看著裡面的女子,眼中隱有淚光。
他走到她身邊跪下,將一件斗篷蓋在了她身上,扶著她起來:“許姐姐,不要哭了,皇上他已經走了,你的眼淚傷的只是自己。”
許平君看著他搖頭,眼淚仍在疾落:“你現在可願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做宦官了嗎?”
何小七沒有忍住,眼中的淚滾了下來,他用袖子一把抹去。
“黑子哥他們已經都死了,我若不近來,遲早也……到了這裡,無妻無子,身家性命全系在皇上身上,皇上也就不怕我能生出什麼事來。”
許平君最圓張,眼中全是驚恐的不能相信。
“皇上是皇上,他姓劉名詢,不是我們的大哥,也不會是姐姐認識的病已。”
許平君眼中的“不能相信”漸漸變成了認命的相信,她木然地站起來,走到鏡前坐下,慢慢地梳理著髮髻,慢慢地整理這衣裙。
“小七,霍光有派人來求見過皇上嗎?”
“沒有。”
她眼中有了然的絕望,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忽然抿唇笑起來。
“小七,你知道嗎?雲歌對我極好,她處處都讓這我、護著我。其實她對病已也有過心思的,可因為我,她就退讓了。我們被燕王抓住時,她讓我先逃,為了護我,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引開殺手。可我對她並不好,我明知道她對病已的心思,卻故意裝作不知道,她為孟珏傷心時,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刻,我卻因為一點私心,讓她肚子一人離開長安,連個送行的人都沒有。”
何小七勸道:“只要是人,誰沒個私心呢?雲歌她也不見得對姐姐就沒私心。”
“我知道你們都以為她和劉詢在偷情。”許平君微笑道,“可我知道她不會,這世上我也許不信自己的夫君,但我信她。”
何小七愕然,傻傻地看著許平君。
“自她和我相識,每一次有了危險,她最先考慮的是我,每一次我面臨困局,也是她伸手相助,雖然她叫我姐姐,其實她才像姐姐,一直照顧著我,這一次我也終於可以有個姐姐的樣子了。小七,我能拜託你件事情嗎?”
“昔日故人均已凋零,只餘你我,姐姐說吧!”
許平君輕聲叮囑完,何小七震驚地問:“姐姐,你確定?”
“我確定1”
“好!”
許平君見他答應了,向殿外走去、
何小七看到她去的方向,忙追出來,問道:“娘娘不回椒房殿嗎?”
“我去昭陽殿,一切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許平君行到昭陽殿外,正對著殿門,跪了下來。殿內立即響起嘈雜聲,霍成君和劉詢已經歇息,聽到動靜,她不悅地問:“怎麼回事?”
服飾她的夏嬤嬤在簾帳外回稟道:“皇后娘娘面朝殿門,跪在了雪地裡。”
霍成君“呀”的一聲,從劉詢懷裡坐了起來:“感慨準備衣裝,本宮去……”
劉詢將她拽回了懷中:“睡覺的時候就睡覺,有人喜歡跪就讓她跪著好了。”
聽到劉詢的話,眾人心裡都有了底,全安靜下來。改守夜的守夜,該睡覺的睡覺。
霍成君婉轉一笑,似含著醋意底說:“臣妾這不是怕皇上回頭氣消了又心疼嘛!”
劉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