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式開始有了顧忌。
雖然一時間還拿孟珏無可奈何,但打敗孟珏只是遲早的事情。
其餘太監都護在馬車周圍,笑看著那邊勝利已定的打鬥。
突然風中傳來陣陣辛辣刺鼻的味道,樹林中騰起濃烈的煙霧。
於安一驚,以為又有刺客攻到,不敢因小失大,立即回身去保護劉弗陵。
歷代宮廷鬥爭下來,宮中最不缺的就是毒藥和解毒藥,每個太監身上這些東西都沒有少帶,既是用來殺人、救人,必要時,也可以用來滅自己的口。
於安並不怕對方用毒,什麼天山雪蓮、百年何首烏、千年人參,他都吃過,可現在竟然沒有任何解毒效果。眾人都是咳嗽不停,眼睛也覺得火辣辣地疼,直流淚。但若說中毒又不像,因為眾人的勁力沒有受絲毫影響。
濃煙中,打鬥的人出劍都有些歪斜,孟珏雖是滿心詫異,卻一面咳嗽著,一面不禁笑起來。
這拿調料做武器的人,估計世間除了他的雲歌再無第二個了。
既不是毒藥,自然也無藥可解。若說解藥,唯一的解藥就是用清水漱口和沖洗眼睛。
於安因為怕還有人襲擊,所以和其他太監都一面流著眼淚咳嗽,一面緊張地護著馬車,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旁觀幾個太監和孟珏他們打鬥。
雲歌拿溼帕子遮住了口鼻,在濃煙中爬到孟珏身旁,向正和孟珏他們打鬥的太監們丟了一大捧東西,一聲粗叫:“五毒蝕心粉!”
幾個太監紛紛下意識地跳開,迴避藥粉。雲歌拽著孟珏就跑,六月和八月忙跟在他們身後。
太監們隨即就發現丟在身上的東西居然是茴香子、胡椒子、八角和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雖然不知道別的是什麼,但想來“五毒蝕心粉”怎麼也不會包括茴香,深感上當受騙,大怒著追了上去。
經過雲歌點燃的火堆旁,孟珏隨手往裡面丟了一團東西,一陣白煙騰起,撲鼻的香氣替代了辛辣刺激的味道。
孟珏回頭說:“奉勸各位不要再追了,這次可絕對是‘童叟無欺,如假包換’的毒藥,而且我的毒藥絕非一般的毒藥,即使你們有解毒聖藥,武功也要大打折扣。”
追來的太監雖然都竭力屏住呼吸,可還是腳步虛浮,速度大慢。果如孟珏所言,即使有解藥,也有些勁力不繼。
雲歌指了指樹林裡那幫刺客留下的馬,孟珏三人立即去牽馬,雲歌卻停在了原地,孟珏翻身上馬後,看雲歌竟然還呆呆站在那,立即策馬回身,伸手想拉雲歌和他同騎一匹馬。
雲歌呆呆地看著孟珏,卻沒有伸手去握他的手。
雲歌眉如遠山,眼若秋水,原本寫意飛揚,此時卻眉間蘊著悽楚,目中透著淚意。nMkI。
孟珏驚訝不解:“雲歌?”
六月和八月看到那些武功高強到變態的人快要追到,著急地催促:“公子!”
“雲歌?”孟珏又叫了一遍,一面策著馬向雲歌靠近,俯身想直接把她強拎上馬。
雲歌卻跳了開去,在孟珏不能相信的質問眼光中,她決絕地扭過了頭,在馬後臀上狠打了一下,孟珏的馬衝了出去,六月和八月立即打馬跟上。
雲歌起先點燃的火堆被風吹得不斷有火星飛出,遇到枯葉,藉著風勢,林子內各處都有火燃起,馬兒被火驚嚇,開始瘋跑,孟珏根本無法勒住馬,只能在顛簸的馬背上,回身盯著雲歌,眼中全是疑問和不能相信,雲歌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天,墨般漆黑,地上紅焰狂舞。
風在天地間盤旋怒鳴,受驚的馬在火光中奔跑閃避,發出長長的嘶鳴。
一抹單薄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孟珏的視線中。
雲歌拉住已經被火焰嚇得亂跳的馬,想要翻身上馬。
一個太監眼看著人就要全跑光,氣急交加,一時忘了於安說過的“留活口”,隨手將手中的劍朝雲歌飛擲出。
雲歌的身子在剛觸到馬背的剎那,一陣透心的巨疼從後背傳來,她低頭困惑地看著自己胸前,不明白怎麼會有一截劍刃從胸前冒出,手上鮮紅的濡溼又是從哪裡來?
她的眼前漸漸發黑,手從馬鬃上無力地滑下,身子軟軟摔落在了地上。
馬兒前蹄高高提起,仰頭對著天空發出悲鳴,卻喚不起主人。只有火光將它定格成了漆黑天空下一道悲涼的剪影。
林間的風呼呼吹著。
火焰隨著風勢越騰越高,越燒越旺,燒得整個樹林都變成了火的海洋,天地間一片血紅的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