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不要再說了。的確,快刀斬亂麻才是劉百田的風格。這段時間,他沒想到在劉嘻哈的婚事上,竟然是百般的行不通,更沒想到一個微不足道的四季,惹出瞭如此棘手的軒然大波。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再也不能讓事態任意發展了。
他說,這樣吧,我們做一個交易。劉嘻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說,跟我嗎?劉百田說,對,我是你爺爺,但我更是一個商人,商人是最擅長做交易的。
劉嘻哈沒有說話,但她瞪大的眼睛裡充滿了疑問。
劉百田這時候彷彿怒氣全消,他異常平靜地說道,揀寶啊,你還是趕緊跟曹寧寧結婚吧,只要你們結婚,我就撤訴,我就不跟何四季這個人計較了。
劉嘻哈道,為什麼要這樣呢?這是兩回事啊。
劉百田心想,這就是一回事,只要你踏踏實實結了婚,我也就不擔心節外生枝了。但他沒有這麼說,他只是說,你不覺得只要你們結了婚,我們就不必要互相說服了嗎?
劉嘻哈這時候才明白爺爺的用意,她說,爺爺,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呢?我並不是因為喜歡四季才幫助他啊,我是覺得他應該得到我的幫助才去幫助他的。
劉百田冷冰冰地回道,你以為你是誰呀,既然你這麼慈悲為懷,那你就幫他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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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劉嘻哈或許就是劉百田身上的一根肋骨,他撫養了她,也造就了她,不可避免地把她變成了另外一個自己。所以,劉嘻哈和劉百田其實是一樣倔的,那些硬話根本就嚇不倒她,反而會助長她的逆反心理。
這時的劉嘻哈也恢復了平靜,她說,是的,我會幫他到底的。
19
是我。曹寧寧在電話的那一頭說。
我知道。劉嘻哈回道。
還是朋友嗎?曹寧寧說。
劉嘻哈啞然失笑,她覺得曹寧寧的聲音裡既有些無奈又有些悵然,還有一點點可憐,像一個做錯事的大孩子。於是她說道,你說呢?
當然還是。
那就是吧。
今晚有空嗎?咱們去看電影吧,美國大片。
劉嘻哈沒有馬上回話,心想自己捧著一筒爆米花,和曹寧寧像呆頭鵝一樣並排而坐,還要多傻才算傻?她很想說,這又是你媽的主意吧?
曹寧寧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說道,天地良心,這可是我自己想約你啊,談戀愛不就是把庸俗進行到底嗎?咱們也一樣別少。劉嘻哈道,誰說要跟你談戀愛了?曹寧寧突然結巴起來,他說,我覺得吧,你這個人還是挺可愛的,我還真有點喜歡你了。劉嘻哈陡然和曹寧寧換了一種交流方式,立即感到十分別扭,她下意識地把電話掛了。
電話馬上又打了過來,曹寧寧說你別掛呀,我也是見到你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在電話裡說的。
劉嘻哈正不知如何作答,正巧這時有人敲工作室的門,她便捂住話筒喊了一句,進來。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人正是曹寧寧。
他說完該說的話,把手機放回衣袋裡。這是距劉嘻哈生病兩個禮拜之後,其間誰也沒理誰。曹寧寧自己也不明白他那天為什麼會那麼衝動,卻又一點也不後悔,衝動而不悔,是不是就是愛呢?
劉嘻哈把電話掛了,她頗有些意外道,你怎麼來了。
曹寧寧道,我再不來,可能我們一輩子都不會打交道了。
兩個人都有些尷尬,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隔了好一會,劉嘻哈才指著桌上的公仔紙草圖說道,我在給人趕活呢,真的不能跟你去看電影了。其實這是託辭,曹寧寧心裡也明白,誰還會指著劉嘻哈開飯,那不是太好笑了嗎?不過他半天沒吭聲,但又不甘心馬上離開。劉嘻哈見狀只好沒話找話說,你不是這麼容易就向你媽媽投降了吧?曹寧寧神色黯然道,這回真的不是投降,是我自己改變主意了。
輪到劉嘻哈不吭氣。曹寧寧說道,我本來就想找一個單純,自然,內心又堅強的女孩,原來我根本不相信你會具備這種品質。
天哪,這是選榮譽市民的標準吧。劉嘻哈笑道,你忘了我們從一開始就不來電,那又何必勉強呢?你這樣一搞我們連朋友都沒的做了。曹寧寧道,你還是再好好想想吧,反正我是想好了。
說完他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過了兩天,劉嘻哈收到一個牛皮紙的大信封,開啟,裡面有兩枝廢舊報紙精心折疊的玫瑰,玫瑰的花瓣密密層層,樹葉和枝幹也顯得逼真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