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死。
劉嘻哈嘆道,可是沒有才華比沒有錢更可怕啊。
一個孤兒過著公主般的生活未必是件好事,劉嘻哈就具備所有富家女的缺點,以自我為中心,被寵壞,情緒化,只要我願意,有什麼不可以的意識根深蒂固。
一天晚上,劉嘻哈蜷在沙發裡看電視,突然覺得頭痛,就抹了一點白花油,但是症狀不見好轉,雖然不是頭痛欲裂,但也是昏頭昏腦。於是,她叫家裡的司機拉她到醫院去掛急診,掛號的護士說,病人在哪兒?劉嘻哈說我就是病人。護士說我看你也沒什麼大事,一切檢查都要加倍付費,不如明天來吧。劉嘻哈說可是我頭痛啊,怎麼加倍我都得看病。護士打了一個電話後,說,正巧是神經外科的蘇醫生在值班,否則你明天還得來,急診只負責應急,不是哪個專科的大夫都有。
蘇醫生個子不高,平頭,五官超乎尋常的端正,髮際和指甲都修剪得十分整潔乾淨,他看上去30出頭,卻給人穩重可靠的感覺。而且他對待病人真的是春天般的溫暖。
他很細心地問了劉嘻哈的病情,又給她做了各項檢查,最後他說,你完全不必打針吃藥,你是因為最近工作不順造成的緊張和壓力,頭痛是神經性的,隨便吃藥反而不好,這段時間你應該減少工作,多到戶外活動,散散心,症狀就會消失了。劉嘻哈說問題是我現在怎麼辦?我頭疼的睡不著覺啊。蘇大夫說,我叫護士帶你到氧氣房吸半個小時氧,你的症狀就可以緩解了。
後來劉嘻哈真的就沒事了,以前她也不是沒看過病,沒有一次不是亂七八糟的檢查做了一個遍,還要抱著一大堆藥回家。而這個蘇醫生就好像不是地球人似的,居然沒有給看急診的病人開藥,而且態度和藹可親,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劉嘻哈對蘇醫生的印象好極了,回家的路上,她翻開自己的小病歷本,看見蘇醫生的簽名,蘇醫生的名字叫蘇光夏。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如果沒有後來的巧遇,也許什麼都不會發生。
那天是個週末,又是一個豔陽天,正如歌詞裡所唱的藍藍的天上白雲飄。劉嘻哈給兔子打電話說我們爬山去吧。兔子有些遲疑,說我手上有一堆活兒。劉嘻哈說你手上什麼時候沒活兒?這樣的天氣不外出豈不是浪費生命?接著便放下電話,不由分說地開著自己的寶馬車過去接兔子了。
城市裡的山本來就少,若碰上一個好日子,肯定是每個山頭都人滿為患。所以這兩個人跑得還挺遠,乾脆去了鼎湖風景區。山是好山,空氣清新得帶著草氣,深吸一口真的能讓人如醉如痴;水是好水,湖水碧綠清澈得像一面鏡子。劉嘻哈和兔子租了一條船隨波盪漾,兔子陶醉道,我們家的兔子好久沒出彩了,這回也要讓它到此一遊。然後對著湖水感嘆,我若在此浣紗,豈不成了美人?劉嘻哈覺得這個創意極好,兩個人說笑一氣,不知不覺中消磨了大半天的時光,然後意猶未盡地打道回府。
下山的路上,劉嘻哈意外地碰到了蘇醫生,他一副休閒打扮,一看就知道是跟一班朋友出來玩的。
劉嘻哈想都沒想就上前打招呼,她說,蘇光夏,你還認得我嗎?蘇光夏還真沒認出劉嘻哈,劉嘻哈又提示他說,你給我看過急診。蘇光夏還是沒想起來,態度相當冷淡,只是敷衍地哦了一聲,便準備去追趕已走出去一截路的朋友們。劉嘻哈一把拉住他說,你好怪啊,怎麼跟在醫院裡像兩個人似的?
蘇光夏仍舊滿面冰霜,正色道,本來就是兩個人,那是上班時間,現在是我自己的時間,而且你知不知道,跟不熟的人直呼其名是很不禮貌的。
說完這話,蘇光夏甩手離去。剩下劉嘻哈張著嘴傻在那裡。
不得要領的兔子問劉嘻哈,這人是誰呀?這麼酷?劉嘻哈就把自己看病的經歷說了一遍,兔子說怎麼跟故事似的?劉嘻哈說可不就是故事嗎,他對我的態度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這個人可太有意思了。
第二天,劉嘻哈去醫院掛了蘇醫生的門診號,醫院現在的設施不錯,有液晶顯示牌,見到自己的名字才能進診室,不像以前看病,身邊圍一堆不相干的人。
這回蘇醫生認出劉嘻哈來了,他和顏悅色地說,又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劉嘻哈說,我沒有病,就是想看看上班時候的你怎麼對待無理取鬧的人。聽了這話,蘇醫生一點不覺得奇怪,也並沒有翻臉,還是微笑地說,誰是無理取鬧的人啊?劉嘻哈說,我就是啊。蘇醫生和藹地說,你錯了,醫院裡就沒有無理取鬧的病人,沒有病還要到醫院裡來,這本身就是強迫症的一種表現。劉嘻哈說什麼是強迫症?蘇醫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