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
鮮血塗抹出的印痕,還在銅屍額前隱約可辨,血液已經滲進了腐肉,跟他融為一體。被駱四要求割破手指時,陳默差點笑出了聲音——這讓他聯想起跳大神,以及更為低階的唬人把戲。
然而當拇指按在銅屍眉間,感知視界中的屍身有了變化。這傢伙原本像塊冰冷的石頭,從內到外都死得透了,即便在高速狂奔時也完全感受不到有什麼氣息流轉。但隨著鮮血與腐肉的接觸,那層乾涸已久的、不知還能不能算作肌體的骨骼附著物,發出類似於吸吮的細微“嘶嘶”聲,陳默眼前逐漸出現了一個淡紅色的人體輪廓。
他確定自己那點失血量不過幾滴,但銅屍的體內組織卻在提升溫度,像被引燃的腐木。
輕顫傳來,竟是銅屍乾枯的心臟抽搐了一下。那些微弱的血氣被耗盡,就此消散,屍身似乎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從這一刻開始,陳默跟銅屍之間有了種奇異的共鳴。他能清晰捕捉到對方破爛的軀體裡,有著某種東西已被啟用,而且在迴圈奔流,但那並非血液,也跟內息無關。
森冷,厚重,遲緩——陳默覺得那應該是屬於亡者的死氣。
銅屍正微微歪著腦袋,望向陳默。
陳默盯著他看了半晌,這才想起,自己正是以這樣的動作在注視對方。
“你想怎麼控制他,就怎麼動你的內息。他有行動本能,跟最簡單的判斷意識,只要掌握了要點就會很簡單。”駱四的話猶在耳邊。
但陳默現在根本沒有引導阿瑞斯機器人,從而“遙控”銅屍。
那就是說,銅屍或許是自己在看他。
陳默膽子再大,也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等注意到放在旁邊桌上的物事,更是愕然。
不知去向的駱四留下了一套衣服和一張鐵面具,陳默本能地望向銅屍,見對方的尊容也確實是太嚇人了點,只得幫他披上這層遮掩物。
穿衣過程中,銅屍動也不動,依舊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像個有形有質的影子。
幾分鐘後,陳默帶著銅屍走進了超級碗大門。巨型射燈立即投了過來,陳默眯起了眼睛,走到拳手觀賽區坐下,銅屍在看臺邊緣停了停腳步,然後屈膝跳入鬥殺場。
陳默很不喜(87book…提供下載)歡從地下通道登場,銅屍在遠距離操控中展現出了跟他相同的風格,只不過落地有點偏。
夜間的現場觀眾少了大半,剩下的皆為高階會員,無差別級賽事正是為他們準備的饕餮盛宴。
場館裡安靜了許多,但仍有許多發亮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來,聚焦在陳默身上。物以類聚的道理並不是那麼難懂,戴著面具的銅屍在造型上足夠震撼,關鍵是跟陳默一起出現,這讓貴賓們本能地意識到了什麼。
下注按鈕就在每個座位的扶手邊,就目前而言,選擇並不算難。
就連向來著重理性思維的阿姆阿多親王,也都扔掉了拳手資料。他想不出自己有任何理由,不去下陳默的同伴。
在拳手觀賽區,陳默的身邊空出了老大一圈。無論是牛高馬大的白人拳手,還是精悍的黑人,抑或亞裔參賽者,都像是見了鬼一樣,能離他多遠就多遠。他樂得清靜,等了片刻不見開場,向站在附近滿臉痴呆的女侍者笑了笑,“麻煩你,給我拿瓶酒可以嗎?要Z國酒。”
“好……好的,先生。” 女侍者打了個顫,很快就送來了一瓶陳年茅臺。
“謝謝。”陳默接過酒瓶,沒要杯子。
他的笑容很溫和,完全不像在鬥殺時凶神惡煞的樣子。女侍者看得呆了呆,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23號。
號角聲雄渾響起,陳默仰脖喝下第一口酒。場內燈光亮如白晝,銅屍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影子在身後拖得老長。
走出鐵閘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陳默目光收縮,變成了尖銳的長釘。
那三人都是黃面板黑眼睛,從著裝打扮和體貌特徵上,明顯能看出是來自本土的練家子。其中最年輕的一個,塊頭也最大,手裡提著柄足有兩米長的陌刀。這種霸道無比的冷兵器在盛唐時代讓遊牧民族吃足了苦頭,步兵刀陣如牆的推進戰術,可以稱得上是所向披靡。
在當今社會,陌刀已成了不折不扣的古董,而另兩人手裡的流星錘和齊眉棍,也同樣極其罕見。
兩個十級,一個十一級。
拎陌刀的年輕人反而是最強的一個,陳默盯著他手裡寒芒閃閃的傢伙,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剛出路的修正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