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一拐一拐的走了進來,翻著眼睛打量了陳煌幾眼,看出陳煌是個漢人,就有點不耐煩了,耷拉著水泡眼有氣無力的用藏語問道:“你想要點什麼東西吃。”他打算如果對方聽不懂就讓他滾蛋。
陳煌笑了笑用藏語說道:“我想要吃雪山獅子,你這裡有嗎?”
老闆一聽雙眼立刻瞪了起來,流騰出咄咄逼人的兇光,逼上前一步,整個人一下子由一個蔫掉的茄子變成了擇人而食的獅子,牙關咬得咯嘣響,話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得蹦了出來:“你~說~什~麼!”兩個缽大的拳頭捏的指節都白了,看樣子就要往陳煌身上招呼了。
陳煌笑的更開心了:“呵呵,這才象是護衛團的第一勇士嘛。”
老闆與趕出來準備拉住丈夫的老闆娘一驚,老闆停了下來狠狠的盯著陳煌道:“你是什麼人,到底想幹什麼?”
陳煌顧左右而言它,把揹包往桌子上面一放,揹著量起這個矮小的飯店來,邊打量邊惋惜道:“想不到啊想不到,雪山獅子旗下護衛團的第一勇士居然落到了這樣一個慘淡的局面,可惜啊可惜。不過,話也要說回來了,畢竟只是曾經的第一勇士了,而且還是一個沒有利爪的禿毛鷹,能夠窩在這裡也算是有個活路了吧。只是可惜了多吉家族世代相傳的第一勇士稱號啊。”
老闆渾身直哆嗦,指著陳煌半天說不出話來。老闆娘也生氣了,大聲道:“你這個人好沒有道理,我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給我走,我們不歡迎心懷惡意的客人。”
陳煌欠身給老闆娘行了個大禮:“多吉大嬸,請不要生氣。一隻折翅的雄鷹總要掙扎著飛上藍天,一隻迷途的獅子也總會回到屬於自己的原野,一個鐵打的漢子面對折辱只會更加堅強。不管怎麼樣,多吉大叔世代都是高原上的雄鷹,雪山下的勇士,就算是沒有了鋼鐵般的軀體也仍然應該有如雪山般堅強的意志、如藍天般寬闊的胸懷。只有這樣才能稱為是真正的勇士,才不負多吉丹巴這個名字。”藏語“多吉”就是金剛的意思,而“丹巴”則是佛教的意思,多吉家世代身為**護衛團的護衛,其長子則世襲多吉丹巴這個名字。
多吉丹巴聽了這番話若有所思,緩緩的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多吉大嬸站在他身旁緊握著他的雙手擔心的看著他。
閉著眼睛嘴裡默默的唸叨了一會,多吉丹巴將眼睛睜開,此時他的眼睛裡面已經沒有怒火了,也不再是昏暗無光,而是帶著些許的清澈和智慧,他再次端詳著陳煌,緩緩問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麼目的,但是你剛才說的話很有道理。我的心已經很久沒有平靜下來過,有的只是焦躁和頹廢,雖然也有人開導過我,但是”說著他愧疚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接著對陳煌說道:“不過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你的話卻讓我感到如醍醐灌頂一樣。我的身體仍然是剛才的身體,但是心卻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心了,謝謝。”說著他站起來施了個禮。
陳煌回了個禮,話題一轉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應該是很少向漢人道歉的,或許今天是第一次?”
多吉丹巴愣了一下,雙眼精光一閃,繼而微微笑道:“果然,我這是生平第一次向漢人道歉呢。”
陳煌道:“為什麼呢?不管是什麼民族都是平等的,如果自始至終都抱有偏見的話,是永遠無法知道其實其他民族也同樣是醜陋和善良並存的,只要抱有一顆平和善良的心就能發現更多的友善。您認為是不是這樣呢?況且即使是藏族兄弟也不一定就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吧,其中也同樣有著爾虞我詐的陰謀和殘忍。”說著他看了看多吉丹巴短了一截的右腿。
多吉丹巴的這條腿是十幾年前他跟一隊流亡政府的‘戰士’潛入西藏準備搞破壞時受的傷,當時因為被發現多吉丹巴斷後時被自己的‘戰友’拋棄後負的傷,後來他落入山谷才逃過了追捕,憑著鋼鐵般強壯的身體又經過了半個月的艱難跋涉才回到了達蘭薩拉,但是從此右腿再也無法恢復正常了,他也就被當著垃圾一樣的扔出了護衛團,如果不是他的以前的功勞以及其兄弟多吉次仁的關係,現在他應該已經是不名一文的乞丐了。
拍了拍自己的殘腿,多吉丹巴回想起往事的點滴,嘆了口氣:“也許你說的對,不管是什麼民族都有惡和善。不過既然身為藏人,尤其是世代的活佛的護衛,即使再重複一次,我仍然會堅定的選擇跟活佛在一起。雖然你說的都對,但是並不代表我會放棄自己的信仰。”多吉丹巴不愧是當年的勇士,已經看出陳煌的來歷不簡單,所以先斷然的挑明瞭自己的立場。
陳煌笑了:“莫非你以為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