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師的漢語非常純熟,他迎了上去應答:“雄鷹,那些浴血奮戰的戰士才配此稱,我們只是遊歷山水的佛教徒,為了為天下眾生以費口舌之苦,教誨生存之道而已。到此安寧地方,多加打擾了。”
那漢人一聽,驚喜道:“似僧不是僧,真乃高僧。我們這兒的人,無論漢藏,每一個人都是信佛的,我們真誠歡迎高僧的到來。”
而夥伴們卻被牧師所佈的玄機弄糊塗了,他和那漢民的看似深奧的對話令他們雲裡霧裡一般,不得其解。而正呆怔間,牧師卻悠然自得地同那漢民相互攜手共入石屋了,他們急忙跟了上去。剛進屋,熱情的藏民便端上了熱氣騰騰的油茶和那香味誘人的糌粑,夥伴們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肚子也空得厲害。但他們每一個人還都在極力地忍耐著,他們都齊齊地望著牧師。此時的牧師也饞欲難耐了,但他還儘量地保持著牧師的風度和那漢人風趣地談著話。漢人看了看眾人說道:“我叫風林,你們不要客氣,趕緊趁熱吃吧!我知道,你們從各拉丹冬峰的方向走來,肯定有幾天沒吃一口熱乎飯了。身體的冰冷會使病魔侵蝕你們的身體的。”
牧師明白這些漢藏人民的熱情,他們不能拂掉。於是,他向風林感激地道了聲謝便招呼夥伴們吃起來。風林望著他們那狼吞虎嚥的樣子,又一招手,幾個藏民走了進來,又端進了好幾盤的糌粑。夥伴們也顧不得禮儀了,帶著對這些居民的感激把這些食物都吃光了。
風林笑著說:“看來壯士們確實勞累了,但不知客人從哪一方來?”
未等夥伴們搭腔,牧師接道:“出家人家在五湖四海,凡有佛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
“不錯,這兒就是你們的家。我們還要席聽得道高僧講法呢!但請問這位師傅何方人氏?”
“佛不分界,凡善心者皆有佛緣,我乃荷蘭牧師,信奉基督,對東方的佛法也甚愛之,所以在中原其間,我以僧自稱。”牧師仍然用著那深奧無比的話應答。
這時,若真小聲地嘀咕道:“牧師今天怎麼這樣,讓人聽不懂。”
阿特笑了笑,制止住了若真,他附在若真耳邊說:“牧師這一招實在高,他的智慧和學識是我們無法相比的。他知道這兒的人都信佛教,所以他也以佛人自稱,得到了這兒居民的信任。從他們的嘴裡也許能掏出一點對我們有用的東西,這兒離冬峰只有幾十裡,而冬峰是聖峰,是正義力量的化身,大地來過這兒,伊娃公主也許也來過這兒。關於他們的神奇傳說,這兒的人難道還不知道點什麼?”
若真輕輕點了點頭,不由對牧師敬佩萬分。
牧師和風林依然談興甚濃。這時,牧師突然記起了冬峰上老人的囑託,於是便讓邁力木拿過那柄鐵鉤交給了風林。風林接過翻來覆去看了一遍,才說道:“這不是村東頭的斯娃大嬸打造的爬山鉤嗎?”
“斯娃大嬸?她現在還活著嗎?”夥伴們同時焦急地問。
風林嘆了口氣,搖著頭說:“她還活著,只是自從她丈夫死後就一病不起了,現在她每日都躺在床上,虧了鄉親們弄點吃的送去。唉,老人一輩子為別人打造農具,陰德應積不少,卻想不到她的丈夫……死得慘吶!”他的眼中流下了淚,為了斯娃而憐惜。
夥伴們正要興奮地告訴風林:斯娃大嬸的丈夫還活著。但卻被牧師阻止了,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不妙的事,於是,眉頭緊鎖地問風林:“你說她的丈夫死得慘,你怎麼知道的?”
風林嗚咽著說:“這,我們村裡的人都看到了,每一個人都不敢看第二眼,都為老人不平和憤慨。老人一輩子樂於助人,對人親和,與人也沒有什麼磨擦,卻……落了那麼個下場……”他的話令夥伴們愈來愈不解,但牧師擺了擺手,示意夥伴們安靜地聽下去。憑感覺,將要有一件事發生了,而那事是不可思議的。
風林頓了頓繼續說了下去:“那一天,斯娃大嬸跑來對我說她丈夫出去打柴一整天了還沒有回來。老人的身子骨雖然還結實,但必竟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了。我連忙組織了幾十個年青的小夥子到處尋找,在第二天早晨的時候,我們在各拉丹冬峰腳下發現了他的屍體,但我們根本就認不出了他……我們還是根據他身邊的一捆柴和掉在冰地上的一個香囊才認定是他的。那香囊是斯娃大嬸親自做的,她丈夫的鼻子不太好,要經常吸那香氣刺激。回來後的第二天,斯娃大嬸就一病不起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牧師的心中已有了答案,但他還要風林的證實。此時,他和夥伴們的心都是沉重的。
風林終於說出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