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子眼睛濁光湧動。章城瞿見他動心,繼續道,“不過再等幾天,藍以陌就會來到祁國。你都等了七年,難道幾天的功夫都不能等,要錯過讓藍以陌葬身此地,讓顧琰愧疚痛苦一生的機會?我可以等你將林徽悅送到大皇子手上後再說出真相,那麼大皇子便不會怪罪於你。”
邪子沉默半晌,堅定地答道,“等你的好訊息。”
章城瞿滿意一笑,沾著血的手指輕輕轉動著中指的指環,其上鑲著的一小塊紅珠在血的滋潤下泛著詭異妖冶的紅光,如同鑲在顧琰穹劍上的紅珠一樣。
邪子無意中瞥到,覺得那紅珠有點熟悉,卻想不起在哪裡看過。章城瞿的手掌不著痕跡地一翻,將邪子想要看清指環紅珠的視線隔斷,隨意吩咐,“沒你的事情了,下去。”
邪子不滿他的語氣,但見識過他的手段後又不敢多有得罪,只好輕哼一聲遁地離開。
章城瞿重新低下頭,看向指環上的紅珠,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血玉珠,北番百年前一個江湖邪派的鎮派之寶。吸盡血氣用以補充其靈氣,養成後服用者必能功力倍增,稱霸武林。然而百年來無人養成,蓋因其煞氣過重,反噬其主。不過,唯一鎮得住它的煞氣的,是以霸氣稱道的穹劍。歷代亦有人嘗試藉助穹劍養血玉珠,卻因方法不當兩敗俱傷,因此才會出現無風劍主人與穹劍或空劍主人不能長久的虐緣一說。而他不辭辛苦終於得知如何藉助穹劍養血玉珠,並且知道,血玉珠若要真正煉到極致,需要的是無風劍的靈氣。人劍相和,無風劍的靈氣盡在其主,故以無風劍主人之血相浴,血玉珠得以養成。
不僅如此,血玉珠分子母兩珠,子珠自母珠而生,可為母珠所控,亦可被母珠所並。他指上的為母珠,而穹劍上的為子珠。所以,這次任務,顧琰若是臨時反悔,也由不得他。
章城瞿的手指緩緩收起,緊握成拳。從來,就沒有東西能夠逃脫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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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要吃點什麼?”店小二客氣地看著眼前的少女,氣質絕然,一身勁裝大方灑脫,只是從鞋上沾著的些許塵土和她臉上若有若無的疲憊可以看出,是趕路的人。
藍以陌淡淡一笑:“來兩道上得快的菜吧。”一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終於在要求的時間內趕到祁國。
店小二推薦了兩道菜,得到藍以陌的許可後愉快地退下去。藍以陌悠然地品茶等待,透過窗戶看到外面不遠處似起糾紛。路人們至多駐目幾秒,大多數都是見慣不怪地繼續走自己的路。
藍以陌收回視線,她也沒有管這類閒事的心。在進入祁國境內不到半天的時間,她就已經見多了北番人與祁國人的糾紛。她以前便耳聞,北番被吞併後,北番人被歧視排斥得很嚴重,沒想到這種現象如此普遍。再怎麼說北番也是曾經獨立的國家,即使那時其他國家都把他們當異類看待,但百姓也不至於有這樣不公的待遇。祁國的統治者倒還真以為,吞併了北番就成了自己的嗎?這樣下去北番人心裡潛伏的激憤越久,說不定哪一天等誰揭竿而起,北番人一追隨,又是另一方江山。
藍以陌沒有想到,自己不過隨意的假設,後來竟成了真。
就在此時,從窗外飄然飛進一個小東西,落在她的旁邊。藍以陌放下手裡的茶杯,緩緩將茶水倒在桌子上,追蹤蝶隨之在茶水上飛舞,一道道絲線逐漸成形:今夜辰時,日月湖西。
“菜來囉——”
藍以陌的手指輕輕在水上一抹,問道,“小二,你知道日月湖西怎麼去嗎?”
那人笑道:“姑娘是從外地來的吧?日月湖在祁國雖然不是很出名的景點,但它很神奇的地方就是,從來沒有人能夠到達它的西岸。所以大家都說日月湖只有東南北三岸,它又稱為三岸湖呢。”
藍以陌一怔,隨之反應過來。不是沒有西岸,而是恐怕被施了陣法外人到不了,就跟黑森林一樣。玄誓門總殿的位置在哪裡從來沒有人知道,如此說來,日月湖西應該就是玄誓門的落腳點。“還有客房嗎?”
“有!”小二笑逐顏開。
藍以陌揉揉眉間,該來的總會來,與其在赴約前擔驚受怕,不如在這之前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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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訊息?”夜錦輕聲問道。
夜修搖頭。這幾天他們已經把玄誓門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仍是沒有發現林徽悅。
夜錦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自從少主回來見過門主後,狀態極其反常,心事重重,基本達到不眠不休的地步。與其說盡然是對林徽悅的擔憂,倒更像是,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