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把他接回家照顧,可誰知道那個畜生真敢下黑手啊!昨天半夜我模模糊糊聽到一聲尖叫,可我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啊警察同志——我要是知道我豁出老命去也得跟那個王八蛋拼一拼啊!今天一大早我原本打算向每天一樣去找我那老姐姐一起去買菜,敲門裡面沒人應,我以為老姐姐有事,心裡雖然覺得不對勁但還是自己去買菜了,等我買完菜回來,看著時間臨近中午了,就又去敲她家門,還是沒人應,可總聽著門裡面有奇怪的聲音,我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啊,又想起昨天半夜裡的那聲叫,就趕快報了警……警察同志,我那老姐姐出事出得實在是冤啊!”
許安陽被老太太一雙紅通通淚汪汪的眼睛凝望得倍感壓力,一旁資歷比他深不少的隊友看見許安陽那張扭得皺巴巴的娃娃臉,不露聲色的用幾句話就把老太太的注意力抓回來繼續做筆錄。
許安陽趁機從301室退了出來,站在樓道里先做了個心理準備,然後才一頭扎進屋門大敞的302,按照他的想法,301的老太太應該慶幸她當初沒敲開門,要是真敲開了,就算沒成為第二個受害人,恐怕也得被她看見的東西給嚇掉一條命……
從前天午夜十二點開始,全市一共臨時組織了十六隻像許安陽他們小隊這樣的隊伍,專門負責篩選市裡所有類似於兇殺,人身傷害之類的特殊案件。
有些案件他們只需要到現場掃一眼,然後就可以轉交給管片兒民警,而有些就需要他們專案專辦,就像現在正在辦的這起殺親案,許安陽還記得他們半小時前走進這個樓門時,那種混合了臭味的血腥氣站在樓道里就能聞得清清楚楚。
這算是許安陽他們接手的第一起嚴重案件,不過隊長顯然已經在來的路上和上級通話中得了指示,一個大警察負責安撫和保護報案人,另一個大警察負責踹開屋門,之後隊長和其他兩個資歷深的隊員相互掩護的衝進屋,一顆消音彈就把那個躲在廚房,正在狼吞虎嚥的怪物了結乾淨。
聽說三個小時前別的區的特別小隊已經遇到過這類案件,上面也有指示,只要嫌疑人有惡性傷人舉動就立刻就地槍決,所以他們開槍也不算開先河。
之後剩下的就是善後工作,許安陽因為輪到給家裡打電話,所以躲過了最噁心的把那個已經爛得不成樣子的怪物搬抬進密封袋的工作,等他走進案發地,剩給他的就那點已經被人收拾到一半的被害人的殘肢和肉塊,許安陽在廚房門後找到一把掃帚和一個簸箕,開始像假日裡討好自己老孃那樣認認真真的掃地,收垃圾。
地上不一會兒就聚集起一小堆紅紅白白的碎肉,大點的那些估計剛才已經被他隊友收了下去,剩下的這點許安陽用簸箕一兜,然後就裝進特別準備好的防水密封袋裡。
原本地上有不少還沒幹的血跡,但被人來來回回踩來踩去,已經髒得像成了黑土色,許安陽提了垃圾袋下樓,正碰上三個隊友搬著一臺紫外線機一樣的東西往樓上走。
許安陽給往樓上搬機器的隊友們讓了路,等他們過去了,才又繼續提著塑膠袋往下走,走出樓門以後,迎面吹來的風讓剛才在樓裡被血腥氣燻得有些頭暈腦脹的許安陽精神為之一振。
防暴警務車旁邊,又一個隊友正在向隊長交手機,許安陽把手裡的塑膠袋往其中一輛放著專用收納箱的車裡一扔,然後拍拍手,從衣兜裡摸出剛才跟人家要來的那根菸,往路牙子上一蹲,開始抽。
不大會兒的功夫,剛剛交了手機的那個隊友走過來,也點了根菸,瞧了瞧車門裡被裝得滿滿的收納箱,吸了一口煙之後才悶聲悶氣的說:
“我當了這麼多年警察,今天才知道原來一個人被撕巴碎了,吃了一大半以後還能剩這麼多的骨頭和肉……”
許安陽被隊友的話弄得一口煙嗆著了喉嚨,卡著嗓子咳嗽了好幾聲才把那股勁熬過去,然後抬起咳得有點淚汪汪的眼睛,很是無語的望向自己的隊友。
“噁心到你了?”
已過不惑之年的老警察居高臨下的衝著隊裡年紀最小的許安陽咧了咧嘴,用粗糙的大手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自己下巴,目光在周圍密集的樓群間穿梭了一陣之後,頗為感慨的嘆了口氣:
“前兩天俺媳婦還為了孩子考學的問題,拼命叫我想辦法把她和孩子一起往城裡挪呢,如今看來,還是讓他們娘倆待在老家好啊,咱是做警察的,為職業獻身捨命的沒什麼,可家裡的要是都搬城裡來了,一家老小的真遇到個什麼事,真是跑都不好跑……”
許安陽被老警察的一番話弄得又是一陣無語,他的祖輩雖然也是來自大江南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