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能聽她的:“才這麼點,哪多了?小好,再去供銷社打兩斤酒。”
姚祺年:“。。。。。。”
宋明好扭不過她爸,只能帶上酒瓶子出門,沒多時又拎回兩斤地瓜燒。
姚祺年在喝到一斤半時候,實在扛不住了,話都來不及多說句,趴桌上倒頭就睡,任憑宋明好怎麼喊都喊不醒。
宋醫生也好不到哪去,不過此時還算清醒,見姚祺年沒撒酒瘋,更沒打罵閨女,頓時放心了一大半。
“小好,把他先扶你床上,讓他睡會兒。”
說話間,宋醫生給閨女搭把手,父女兩合力把睡得跟死豬似的姚祺年扶躺床上,這一睡就是大半日。
等姚祺年再醒時,外面天已經黑透,屋裡點了煤油燈,宋明好正揹著他伏案備課。
姚祺年緩緩眨了眨眼,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躺的居然是宋小好的床!
有了這個認知,姚祺年恨不得在床上翻個跟頭!
好在理智尚在,他只是矜持的扯高被子矇住了腦袋。
蛤蜊油的味道!
姚祺年盪漾起來,忍不住翻個身,兩腿夾緊懷中被子。
“醒了?”宋明好聽見動靜轉身,邊往床邊走邊道:“有沒有哪難受?”
大概是剛睡醒,姚祺年模樣有點呆,聽宋明好這麼問,遲緩的搖了搖頭:“不難受。”
聞言,宋明好鬆了口氣,然後道:“天太晚了,不難受你就起來回去吧。”
她話音才落,姚祺年就誇張的哎喲了聲,兩手抱腦袋喊:“好難受,頭好疼,頭要炸了。”
宋明好想把他扯下床,好氣又好笑道:“這麼大人了,怎麼還跟奶娃娃一樣啊。”
不管他怎麼嬌氣,宋明好也不可能留他過夜,何況還有宋醫生在,姚祺年自知沒可能,在床上翻了幾個滾,翹著一撮毛垂頭喪氣下床穿鞋,一步三回頭。
“我走了,宋小好我真走了。”
宋明好擺擺手,趕緊把他送出門:“雪太大,騎車慢點。”
姚祺年幽幽朝她看眼,宋明好假裝沒看到,可架不住他半天不挪步,只好墊腳往他下巴上親了親。
“還走不走?”
這才像樣!
姚祺年總算滿意,腳踏車蹬得虎虎生風,一路頂風雪往家走。
夜裡雪大,等姚祺年到家的時候,儼然成了個雪人,眼睫眉毛都是冰稜子,可把坐堂屋裡邊等他邊補衣裳的王乃雲嚇了一跳。
“怎麼這麼晚才回吶!”王乃雲忙過來給他撣雪。
“中午跟叔喝了兩杯,喝多了。”姚祺年這會兒胃裡燒的難受,見鐵皮爐上熱了飯,端過就是狼吞虎嚥。
王乃雲忙又給他下麵條,好一通折騰,娘兩個才各自回屋睡覺。
轉天就是臘月二十八了,家家戶戶都忙活了起來,蒸饅頭,炒瓜子花生,熬糖瓜,空氣裡飄著油渣子的香味,穿開襠褲的奶娃們也不嫌天冷,兜裡揣著糖果出來顯擺。
王乃雲把炒好的花生瓜子往外端,正好撞上從外回來的姚祺年。
“媽,你這是去哪?”
王乃雲道:“給你劉大娘家送點,過完年你跟小好也該定了,還得麻煩劉大娘去跑腿問彩禮。”
這年月彩禮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有要一百二十塊的,也有一分錢不要拎包袱就進門過日子的,原本按王乃雲的意思是要給一百二十塊,但姚四海覺得還是先探探宋醫生口風。
萬一人家要一百五十塊呢?
這些鄉風鄉俗姚祺年都不懂,也插不上手,只能看老兩口忙活,不管宋家要多少彩禮,索性親事都是要定的,菸酒肉魚,糖果糕點,還有寓意五穀豐登的黃豆、綠豆、紅豆、黑豆、芝麻,這些都提前備好,一準沒錯!
俗話說拿人的手短,劉大娘得了王乃雲的好處,也沒耽擱,過完年大年初一就去宋家探口風了,旁敲側擊問宋醫生想要多少彩禮錢。
宋醫生就宋明好這一個閨女,也不打算拿賣閨女的錢給兒子娶媳婦,就隨口要個吉祥的數字,九十九。
“有點少了。”
從劉大娘那兒得了訊息,姚四海還有點過意不去。
王乃雲也道:“可不是,我還料想著小好她爸怎麼也得要一百二十塊。”
大兒子前兩年娶大兒媳婦還花了一百塊錢彩禮呢!
這麼一對比,老兩口越發覺得過意不去,就琢磨著從哪補上點,不能讓宋明好太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