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深抬起頭來,在明亮如鏡的電梯門上看見了自己面無表情的臉。
一張平靜而冰冷,了無生氣的臉。
江璟深跨進電梯門,轉身站定,一動不動地看著電梯門緩緩合攏,成為橫亙在他和金鯉真之間的第二扇門。
擋在他們中間的,豈止是這一道電梯門和酒店房門嗎?
一扇又一扇看不見的房門重重疊疊的封死了他們之間的所有道路。
這條路一開始就是絕路,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可還是沒能抵禦誘惑,踏上了這條從一開始就知道沒有未來的絕路。因為故意挑逗的是她,故意引誘的是她,先一步走在這條路上回頭看他的也是她。
她主動引誘,他順勢墮落,這並非最大的錯。
他最大的錯就錯在以己渡人,一廂情願地以為就像他將金鯉真視為相依為命的唯一親人一樣,他在金鯉真心中也有著獨一無二,非同一般的意義。
他一廂情願地認為自己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冷冰冰的事實卻告訴他,他錯了,他和被她引誘的其他人,相差無幾。
不必手握放大鏡從回放的記憶中尋找她不愛自己的證據,那只是懦弱可悲之人自欺欺人的手段。
她不愛他,不必再尋什麼藉口,當他的心中開始懷疑她對他的感情時,她就不愛自己。
真遺憾,直到現在他才真的相信理智傳來的聲音。
江璟深面無表情地看著電梯門上自己冰冷的臉。
親人……
看著那雙和父親如出一轍的眼眸,江璟深垂下的雙手慢慢握緊了,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之中。
肉體的疼痛和心靈的疼痛相抵消,讓他能夠緊抿雙唇,維持著無動於衷的表情。
他們明明是彼此在世間的唯一親人,明明應該是最特殊,最獨一無二的存在。為什麼他不這麼想呢?
在過去的無數個日夜,他都在質問自己這個得不到解答的問題。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電梯降到一樓,江璟深在緩緩開啟的電梯門中大步走出。
所謂的僅剩的最後一名親人,不過是他幼稚的幻想,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沉浸其中。
在這個家族遊戲中玩掉了真心,玩掉了冷靜和理智,玩得丟盔棄甲、一潰千里的——
從始至終只有他一人。
遊戲結束了,幻想消失了,世界依舊是漆黑而寂靜的,他的手中什麼都沒剩。
他從來就沒有握住過什麼。
他從她身上渴求親人的羈絆註定徒勞無功,因為他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