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於小情小愛之上的一種獨屬姜亦真這樣性格的人才會有的感情。
人的一生會有許多人圍繞在自己身邊——父母親人和伴侶、良師摯友還有上司同事、崇敬的長者前輩……
姜亦真想要的,不僅僅是成為季夏言的親人和伴侶,還要成為他的良師摯友、他的上司他最崇敬的人等等。
她想成為他生命裡一切她能替代的角色。
等光陰逝去,歲月變遷,他漫長的生命裡遲早只會剩下“姜亦真”三個字。
這是屬於她的姜氏獨佔欲。
“我也不知道……似乎還喜歡他,但好像也不像以前那麼喜歡了……”熊冉冉有些茫然,她自己都弄不清心裡是怎麼想的。
姜亦真的聲色溫和,說出來的話異常肯定:“不會,你不是那種渾渾噩噩的人。”
熊冉冉其實是帶點小聰明的人,還很敏銳。當她知道“有危險”的時候,潛意識裡就會讓自己拒絕靠近“危險”,哪怕“危險物”看起來再如何的誘人。
熊冉冉聽著好友平淡沉靜的聲音,只覺這幾天來的煩躁盡數褪去,一直被她埋在心底,下意識忽略的東西也漸漸冒出頭,清晰起來。
“我確實還喜歡他,但是我知道他不適合我,所以我一直儘量讓自己離他遠一點。”只是宋天歌越來越靠近她,如果說她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矯情。
可她同時也知道,宋天歌對她,那未必是喜歡。舉個不太合適的例子,他更像是看到了一樣讓他感興趣的東西,然後想要把這樣東西拿到身邊而已。
而以宋天歌的性格,這樣的“興趣”持續的時間都不會太長,說不定拿到之後,就沒那麼感興趣,繼而想要丟掉。
在意識到這點後,熊冉冉不止一次的惱恨自己,為什麼她非要喜歡上宋天歌不可呢,喜歡誰不行?如果喜歡上別的什麼人,他們這幾個朋友之間感情才會更純粹,也不會有這麼多沒必要的矛盾了吧?
熊冉冉和姜亦真說了許多話,姜亦真更多的是聽,而不是“說”。因為她知道熊冉冉看著脾氣很軟和,見人三分笑,其實在生活中不是沒有主見,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她有時候也很固執。
掛了電話後,姜亦真就著手準備閉關的事情。
小柳和侯興鍾那邊必須要提前通知,以免他們以為她是出了事著急。
還有就是姜源信,也要說一聲。當然不會直接把原因說出來,只說她有事出門,通訊會不方便,過段時間再聯絡他。
姜源信每天都要跟女兒發簡訊的,聽到這個訊息,著實失望了一陣,先前的胳膊傷早就沒事,只是那個頸部血管堵塞的問題,需要長期藥物和膳食輔助調養。
他還在喝著還真公司的溫養劑。不過不是買的,而是姜家和還真公司合作,對方高層贈送給他的非賣版溫養劑。每天都精神奕奕。
四十來歲的男人,頭髮還烏黑一片,看著比二三十歲的青年都精神。
姜亦真最後跟季夏言說這件事的時候,語句反覆斟酌。
季夏言笑道:“你嚇了我一跳,我以為你又要像上次那樣,突然離開,而且是很久……”
“不是說我們畢業就訂婚嗎?等你這次回來就舉行吧,我已經跟爸媽說過這件事了,他們很高興,比我都高興,就是姜叔叔那邊……”
以姜源信如今對女兒的重視程度,光憑季夏言,要想讓他點頭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姜源信那,姜亦真的一句話,說誇張一點,比別人下跪磕頭都管用。
季夏言拿著手機,隨著手機另一邊沉默的延長,他的心也沉了下來,整個人都有些發冷,感覺腳底踩的不是地面,而是深淵邊緣,只要被人稍稍推一把,就會萬劫不復。
他不敢想如果對面傳來的是拒絕的話語,他會怎樣……
“夏言。”姜亦真的語氣一向寡淡,此時卻難得帶了些與平常不同的味道:“你要知道,如果你訂婚的物件是我,那這個儀式就不會僅僅是個儀式。”
“你想清楚了嗎,確定要將你的所有都給予我?”
季夏言認真的道:“你知道我的性格,如果沒有想清楚,我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包括所有的感情和時間,你生命的全部都給我嗎?”
“是。只要那是我有的。”
“好。”
良久,季夏言終是等到了這一句。
那一瞬間的心情,他不知如何形容,像是獲得某種救贖,被人伸手從深淵裡拉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