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瞬時切入那隻手掌,雨水帶著那股殷紅,順著那人的手臂流淌而下。
無需回頭,她也能知道他是誰。
在她身後,便是那令她感到無比溫暖與安逸的懷抱。
可是當那道殷紅的血流映入她眼中的時候,一股怒意自她胸口噴薄而出,她就像一隻憤怒的小獸。猛地撲上去。將手裡握著的箭簇狠狠地扎向面前的敵人。
那人發出怒吼,血噴出來,濺了她一臉。
“薇兒。”風暮寒的呼喚聲自頭上傳來,讓她恢復了清醒,他將她拉向後面,用戰袍遮住了她的臉,可是劍刃切入皮肉所發出的聲音仍清晰可辨。
“撤!”風暮寒一聲怒喝。
所有人迅速向他身邊聚攏。
戰馬嘶鳴,大雨滂沱。
杜薇只覺自己被丟上了戰馬,一路狂奔,身體就像要散架似的疼,冰冷的秋雨砸在身上,沒一會功夫,她的身體已經全都凍麻了。
風暮寒單手攬著她的腰肢,時不時為她的體內注入真氣,才使她麻木的身體得以緩解。
低頭看見他握著的韁繩已經全都被染成了紅色。
“你的手……”她哆哆嗦嗦的簡直語不成句。
“無事。”風暮寒語氣幽幽。與平時別無二致。
大雨澆得她抬不起頭來,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甚至連方向她都辨別不清,可是風暮寒卻縱馬疾馳,毫不停歇,冒雨一路向前。
也不知過了多久,戰馬減緩了速度,待到停下時杜薇才發現他們來到了一處驛站前。
眾人紛紛下馬,杜薇坐在馬上身子僵得動也動不了。最後只得被風暮寒抱下馬來。
“再堅持下,等換了衣裳就會暖和些。”風暮寒在她耳邊低語道。
“……我沒事。”她好不容易才翕動嘴唇,擠出句話來。
驛站前掛著氣死風燈,幽暗的光線中,風暮寒的臉比平時要顯得剛硬許多,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來,在下頜處聚集,形成一道瀑布。
杜薇注意觀察了下,其他人的情況也不樂觀,不少侍衛身上都掛了彩,還有幾個人被抬著,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汪楓山拉著馬,神色還算冷靜,汪楓嬌顯然沒有經歷過這種事,臉色慘白,不過卻沒有像普通女子那像哭出聲來,玲瓏與羽兒也在人群中。
杜薇悄悄鬆了口氣。
她在他懷裡掙脫出來,低聲道:“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她知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安排,自己不應在這個時候成為他的牽絆。
風暮寒眼中掠過絲驚訝,見她跌跌撞撞自己扶著驛站的欄杆往樓梯上走,柔弱的背影竟顯得分外堅毅。
“玲瓏。”風暮寒吩咐道,“扶世子妃上樓。”冰冷的鳳眸深處浮起一絲欣慰,她真的懂他。
青衣向驛站出示了勘合和火牌,眾人全都進了驛站。
“世子爺,雨勢太大,無法與暗衛取得聯絡。”一名侍衛上前稟報。
“安排下警戒,此處是驛站,那些人縱然追上來也不會貿然出手,多多留心。”風暮寒環視了一眼眾人。
“是!”
崔先生可是忙壞了,幾乎所有人都負了傷,他藥箱裡的藥幾乎都被用光了,急得他直搖頭。
汪楓山身手還算不錯,處理完身上的小傷後主動向風暮寒要求擔任警戒的差事。
風暮寒二話沒說便應了。
驛站外,烏雲壓頂,道道閃電破開長空,雷聲滾滾。
風暮寒目不轉睛的盯著外面暴雨如注的官道,眸光越發冰冷。
“世子爺。”青衣不知什麼時來到他的身後。
“說吧。”風暮寒頭也不回道。
“那些刺客……目標好像是世子妃。”青衣小心翼翼的盯著南王世子的臉色。
半晌,風暮寒深吸一口氣,“此事不要告訴世子妃。”
青衣稍一猶豫。
風暮寒立即覺察了,不悅道:“你下去吧。”
青衣不好再說什麼,應聲退下。
整頓好剩餘人馬,風暮寒這才回了樓上房間,進門便看見杜薇渾身溼漉漉的癱倒在椅子裡,小臉白的像張紙。
“怎麼不把溼衣裳脫了!”他怒道,眼睛裡卻盡是憐惜之色。
杜薇抬起頭,頭髮上的水珠不斷的滴下來,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灘水窪。
“反正脫下來也沒東西換……我總不能光著吧。”她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