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不下百人。如此生性殘暴之人豈可為帥……若依兒臣之見……”
“咚”的一聲,太子忽覺額角受到重物一擊。
朝堂上眾人俱都被嚇了一跳。(。 ’)
皇帝竟將御座旁龍書案上的白玉鎮紙丟了出去,正中太子額頭。
太子鬢角眨眼間便被鮮血染紅,尖銳的鎮紙邊緣在他的額角割開了一道血口子,血滴滴答答的順著臉頰滴落下來。
太子捂著頭上的傷,驚得面無人色。
他怎麼也想象不到皇帝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在他堂堂太子的頭上來了這麼一下子。
頭上的傷再重。也難以彌補此刻他心中的驚懼,眾目睽睽之下,這簡直比要任何羞辱都令他難以忍受。
御座上皇帝暴跳如雷:“你們只言他殘暴不仁,狂妄不羈,但他卻可使那一盤散沙變成可供朕驅使的利刃!為將者當披肩執銳,勇於身先士卒,臨難不顧,賞必行,罰必信!為將者當執法無情,守法當先,治兵有道,領軍有方,鼓舞士氣,振奮人心,使士兵情知一死也願決一死戰,而臨難不退!試問將帥如不殘、不暴、不狂、不狠,又怎能統帥得起三軍,擔得起重任!”
皇帝一席怒言只說得文官個個面色慘白,武官卻是不少為之動容。
這些安身於朝中的臣子們,又有幾人能知北方邊境戰況?
天寒地凍,北番異族橫行,劫持商隊,亂殺境內無辜百姓,很多村落與城池連年征戰不斷,就連安穩的生活都成了奢望。
皇帝最後看了眼血流滿面的太子,重新在御座上坐定,恢復了為帝者慣有傲慢之態,朗聲道:“風暮寒接旨。”
風暮寒神色波瀾不驚,撩袍接旨。
皇帝沉聲口述:“封風暮寒為北伐大將軍,著副將三人,調大軍十萬,征討北番,解寒沙城之圍!”
“臣,遵旨。”風暮寒當眾領旨。
皇帝復又吩咐身邊內侍總管道:“明日於宮中設宴,為風愛卿踐行。”
皇帝此舉極為迅速,北伐的眾將名單便這麼定下了,而且還將選副將的權利完全交由了風暮寒。
太子黨人皆目瞪口呆,有些人還躍躍欲試,想開口勸阻。
皇帝卻一拂龍袍衣袖,怒道:“若有不滿朕之決議者,視同通敵叛國之罪,按律當斬!”
言罷怒衝衝退朝而去。
眾臣子齊呼萬歲,誰也不敢再行造次。
風暮寒默默轉身,拉戰馬獨自出了宮門,一路上不少武將本打算上前向他討北伐副將之職,但見他面色冰冷,許多人的舌頭瞬間便打了結,都似覺察出此刻南王世子的心情有些不美麗,這種情況下還是少些招惹這位祖宗為妙。
出了宮門,青衣帶著眾侍衛等在那裡。
風暮寒翻身上馬,卻是沒回軍營,直接往鎮國公府方向而去。
“皇上下旨了?”杜薇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嗯。”他靜靜凝視著她,任憑她眼中倒映出他內心的焦慮與不安。
“陪我去園中走走?”他忽然提議道。
杜薇愣了愣,心知他定是有話要說,於是乖巧的跟在了他的後面。
兩人進了園子,不知為何,今日府裡的丫鬟和侍衛都沒有跟來,就連平日與南王世子緊緊相隨的青衣也沒有露面。
“今早戰報,北番異族侵佔多座邊境城池,屠城五座,劫持糧草輜重不計其數。”風暮寒語氣幽幽,“你們雖是自戰道而行,卻也並非十分安全,我本想將青衣留在你身邊,但有些事離了他有些不便。”
杜薇上前悄悄將小手塞進了他負於背後的掌中,“你不是已經派了兩名將軍照應我了麼,不會有事。”她感覺到他粗糲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心中酸楚與甜蜜混雜在一處。
“雖然青衣不能留給你,但我找了柳無言,他的身手想必你是知道的。”
柳無言的身手自是遠遠高於青衣,杜薇只是沒想到他竟會安排的如此細緻。
“不知何時出征?”問到這個問題時,她發現自己竟有些害怕聽到這個答案。
風暮寒劍眉深蹙,“明日踐行宴,後日出征。”估在宏弟。
“我以何名義隨軍?”軍隊裡是不允許隨意帶女人行軍的。
“明日宴後,我自會向皇上請下旨意,你奉旨隨軍,無人敢說半個不字。”
出征在即,杜薇心中微有酸楚,卻不想讓他發現,於是戲謔道:“若真有人說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