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王府的侍衛,一路急匆匆趕回南王府。
實際上他是想起來了前世的事情,但由於事出突然,一時間他竟無法將這些記憶梳理清晰。只覺腦子裡亂糟糟的一團,真氣在經脈裡亂竄。
他勉力奔回王府,直接進了清月居後便命人將院子封了。
可是沒多大功夫,外面有人通傳:“世子爺,英王殿下來了。”
屋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通傳訊息的小廝只覺得背後浮起一層薄汗。
“英王殿下。世子吩咐不見客。”小廝為難道。
“不妨事,本王可以在這裡等他。”英王站在廊下,隔著門,似乎想看穿門裡的情形。
他原本也離了天禪寺,但不知為何,一路上他總想起今天在梅林裡發生的事,心裡越發覺著彆扭,所以當他聽說風暮寒急急奔回王府的訊息後,便第一時間趕來了。
英王在廊下站了會,突然隱隱聽見自後院傳來劍刃破空的鳴嘯,於是他離了正屋,順著院子小路往後院方向過去。
他與風暮寒自小便經常在一起,所以這清月居他也是熟悉的。
英王剛踏進後院,迎面襲來凜冽的殺氣,他不由得放緩了腳步。小心的進了院子。
院中空曠的青磚地上,風暮寒一襲素衣白衫,持劍而立,一旁的青石桌上,丟著他剛脫下來的錦袍。以及鑲嵌著寶石的劍鞘。
“世子好興致。”英王彎起月華般的眸子,唇角掛著淺笑。
風暮寒持劍的單手負於身後,鳳眸微凝,注視著英王。
在這一剎那,英王只覺得對面的南王世子如此陌生,他不由得輕輕蹙眉,喚了聲,“世子?”
風暮寒鳳眸微睇,瞥了眼一旁立著的兵器架子,空著的一隻手舉起,食指中指對著英王。向懷裡勾了勾。
英王眉宇一挑,“世子可是想切磋一下?”
風暮寒沉默不語,眼中的厲色越發咄咄逼人。休向斤號。
英王朗笑一聲,“難得今天世子相陪,本王卻之不恭。”言罷。疾步來到兵器架前,隨手抽出一把長劍,劍尖橫於左臂之上,與右臂持平,亮了個劍招。
風暮寒仍是單手持劍,負於身後,藏劍不露,但周身上下,隱隱透出的殺氣竟如陣陣疾風,吹得院中樹木枝葉搖擺。
英王心中不由得一緊,叫了聲:“痛快!”劍身微動,化做一團白光向對面襲去。
風暮寒身形不動,手中長劍卻如蝮蛇般靈動,隨之揮出,攀附著英王手中的長劍劍身,反攻直上。
英王大驚,連忙後撤半步,不想對方劍刃如影隨行,緊貼在他的劍身,只聽耳邊清脆撞擊聲鳴響,雙劍在空中爆出點點金色火花。
英王不敢再大意,當下屏息凝神,全力應戰。
兩人在院中來來往往,足足戰了百十餘回合,英王漸漸力感不支,想要收手但風暮寒卻步步緊逼,氣勢凌厲,劍氣所到之處,如飛箭射過,枝葉盡落,青磚地面上竟也留下了深深的劍痕。
忽聽“叮”的一聲,英王手中長劍竟被風暮寒橫劍擊飛,長劍在半空旋轉,足足飛出去十步開外,這才叮噹的掉落到地面上。
英王只覺虎口一陣發麻,笑道:“世子果真不愧為一品將軍,記得幼年時本王尚且可以與你戰平,不想現在竟然不敵。”
風暮寒單手持劍,幽深的鳳眸如同千年古井,劍尖停於兩人之間,他只需再向前半步,劍尖便可刺中英王。
“承讓了。”風暮寒一字一頓道,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讓人聽著背後發冷。英王爽快一笑,隱去眼底閃過的一絲錯愕,剛才如果他沒看錯,風暮寒的最後一招,分明是帶著殺意,雖然兩人只是切磋,但那殺意卻是真實的。
他不明白,為何突然間風暮寒竟對他有了敵意,此前他們一直都可以稱得上是朋友關係,儘管其中相互利用的成份更大些,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之間的來往。
可是剛才,他第一次對風暮寒的存在產生了畏懼之感。
這種感覺,除了他在自己的父王身上體會過外,還沒有任何人能夠給他如此大的壓力。
風暮寒面無表情後退半步,劍身挽起一道劍花,重新負於身後。
“英王所來何意?”沒有任何的客套,風暮寒直入主題。
英王揮了揮衣袖,撣去袍襟上落上的浮塵,“世子莫不是就想與本王站在這裡說話吧,從進府到現在連杯茶也不見?”
“來人,上茶。”風暮寒頭也不回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