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東西出來。當時她娘只顧問她婆婆待她可好,杜廉待她可好,自然沒有問這種讓人發窘的問題。
此時想來,想必那個時候她娘就察覺出不對,若不然何必總是追問她在婆家的事,虧她當時還以為自己遮掩得很好,用謊話去蒙她。
梅氏去準備午飯,盧嬌月要去幫忙,梅氏卻是不讓。無奈,盧嬌月只能回堂屋聽她爹、她哥和周進說話。
三人正在說地的事。
秋收過後,牙行便把那六畝地交過來了,盧明海正在和周進說犁地的事。
每年秋收之後,村民們都要趕在上凍之前將地深犁上一遍,為次年春耕做準備。因為忙著辦婚事,那六畝地一直放在那裡,也沒人沒管它。如今婚事也辦完了,眼見天開始冷了起來,指不定哪會兒就上凍了,自然要將犁地這事提上日程。
早年周進也是種過幾年地的,自然懂得這些,且如今他也閒著沒事幹,當即就對盧明海說明後兩天就把地犁了。
盧明海父子倆提出要給他幫忙,犁六畝地可不是件小事,光靠一個人的話,一日兩日可幹不完。
哪知周進卻是拒絕了。
“我一個人忙忙也就得了,實在不行,我去買頭牛回來。”
岳父家有兩個攤子要忙,為了給他和嬌月辦婚事,已經耽誤了許多事,周進可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們。尤其岳父家剛起了房子,恐怕手頭也空了,正是趕著要好好掙錢的時候,免得等大雪封了路,想出去掙錢也沒法子。
盧明海知道女婿是為自家著想,可是買頭牛——
他沉吟一下,問道:“這地你打算明年自己種?”
周進愣了一下,道:“這事兒說不準,大抵是沒辦法種的,莊毅那邊還在折騰著要繼續做生意,我想著到時候佃出去收租子得了。”
“既然佃出去那買牛作甚,沒得瞎糟蹋銀子。這麼著吧,我在村裡幫你借一頭,到時候給些租牛的錢就行了。”二房家也沒牛,之前還有地的時候,也是在村裡租的。鄉里鄉親的,大家也不會多要,都是意思一下就行了。本來分家那會兒,說好的牛是三家都可以使,可自打和大房那邊鬧僵了,二房就再沒去牽過牛,平日裡要用就租別人家的。
“這個行,那到時候麻煩岳父幫忙張羅張羅。”
很快,午飯就做好了。
因為今天日子不一樣,所以特別豐盛,有雞有鴨有肉有魚,趕得上過年了。盧明海甚至還拿出一罈子酒,打算和周進好好喝上一盅。
男人們坐在一起喝酒,自然用不著婦人作陪,所以吃過飯梅氏就帶著女兒上裡屋去了。
兩人坐在炕上說話,說著說著就說到三房家的事。
“你三嬸前些日子不是忙著要給嬌杏說親嘛,昨兒你三嬸又來了,說已經給嬌杏相好人家了。”
盧嬌月當即就一愣,“這麼快?”
“可不是!”梅氏一拍巴掌,“我說你三嬸做事就是利落,這給女兒說親來回還沒一個月,就定下了。”
“是哪家啊?”
“不是咱們村的,是牛角村一戶姓王的人家,聽說家裡也是有地有房,家底兒還算殷實,聽你三嬸說,恐怕近些日人家就要上門提親。”
對於盧嬌杏此人,盧嬌月並不感冒,尤其自打家裡砌了圍牆和大房那邊分開,感覺更是離得很遠了。她幾乎不上三房家去,而盧嬌杏也極少回來二房這邊來。所以盧嬌月聽了這事,也並沒有放進心裡,渾就當是個閒話聽了。
而與此同時,三房家裡,喬氏正怒瞪著盧嬌杏。
“來來回回給你說了三戶人家,你聽也不聽就說不好,這王家的你來跟我說說,到底是哪裡不好?”
見女兒不說話,喬氏又道:“人家王家有房有地,王家老兩口為人和善,人小夥子長得也算不差,年紀也就比你大兩歲。擱在誰家這都是門不錯的親事,怎麼擱在你眼裡就是看不中?”
盧嬌杏只是垂著頭默不作聲,可眼裡卻充滿了不願。
怎麼就成不錯的親事了?前些日子去鎮上互相的那一次,她特意注意過那王老二了。人倒是長得不醜,就是黑,一笑露一口大白牙,就像是山裡的黑皮野豬。她娘說那是在地裡幹活曬的,養一個冬天就能白回來,盧嬌杏從小生活在鄉下,自然明白這些。舉凡常年在地裡勞作的莊戶漢子,就沒一個是白的,一場秋收下來,人就黑得直冒油。
按理說,她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不過是個鄉下丫頭,鄉下小子配鄉下丫頭正好,可盧嬌杏心裡就是不願意。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