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尚還完好的叢林裡。
武修還是保持著背靠著大樹的動作,似乎從上次鳳鳴來看過之後,他便就是一直未動。
他身處的這一片森林還沒有被汙染,但離汙染地比較近,等會燒起來,難以倖免。
武修還是一動不動,臉上完全沒有血色,年輕英俊的面貌之上卻是一片死寂,似乎已經死了,但他的鼻腔之中還存著微弱的呼吸。
鳳鳴知道,他其實不想死,他將呼吸放緩心率降低了,可以撐更多的時間,他在等那個人對他說一句‘武修,你不用死了’。
可惜,那個人再也不會來了。
“這一片森林都被毒霧汙染了,唯有三昧真火才能淨化,你快走吧,我要放火燒山了。”
武修雙眸微微地睜開了,如同鳳鳴所想的一般,眸子之中唯有死水。
他看向了鳳鳴,似乎有著詢問。
鳳鳴絲毫不隱瞞:“方才毒霧來襲,藺曲已經中毒而死,她已死,命令便失效了,你不用死了,快走吧。”
武修的眸子似乎閃動了一下,呆呆地看著鳳鳴。
鳳鳴道:“你不用懷疑,她真的已經死了。”
武修相信了,又安詳地合上了眸子。
這一次,他再也不報任何希望了,渾身散發出的氣息之中,除了死亡,還有絕望。
只見他伸出了那傷痕累累的手,他的手腳被廢,手筋也被挑了,傷口似乎在癒合了,他伸出另一隻手,將那已經癒合的傷口生生地撕開。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掐斷了自己的大動脈。
血,如噴泉湧出,象徵一個生命的完結。
鳳鳴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看著武修安詳地享受著死亡的感覺。
他依舊是閉著眼,眉宇之間唯剩安詳,卻不見任何遺憾和痛苦。
鳳鳴知道那死亡的感覺,絕望、冰冷,卻不想,死亡也可以如此愉快。
他嘆口氣,道:“你為何要對她如此忠心,她根本當你是一條狗而已。”
武修微微地搖搖頭,不答。
鳳鳴知道武修的心思,他愛著藺曲。
那日他中的毒乃是迷幻之毒,眼前所見,既是心中所想,鳳簫旎想的是鳳鳴,所以將武修當成了鳳鳴,而武修所想的,便是藺曲,所以他看到鳳簫旎就是藺曲。
鳳鳴轉身而去,武修靜靜地在那樹下慢慢地死去。
三昧真火來勢洶洶,幾乎一下子便將整片森裡都包圍了,武修的身影,消失在那席捲而來的烈火之中。
他死之時,思緒似乎回到了幼年時候。
那一年,他家破人亡,流落街頭,是她,那在他眼裡如天人一般的女子拯救了他。
“你,以後就跟著本公主!”
“你乃是天生的修武之身,你便名武修吧!”
“武修,你要記住,是本公主救了你的命,是本公主培養你,所以,你必須忠心於本公主一人!”
“武修,你幹得好!”
“武修,我要嫁給鳳鳴,但那鳳棲梧確實礙眼,你給我毀了她。”
……
鳳鳴心中依舊是沉甸甸的,回到鳳鳴宗暫時的營地之中,那地方已經有很多門派在紮營了。
但遠遠地便聽見白蓮花的低吼:“王西翎,若是再前進一步,我與你不死不休!”
王西翎!
鳳鳴落地便看見王西翎帶著人將白蓮花和袂闕團團圍住,藺斐李雲奇錢宗主等人也被縹緲峰的人壓制著。
袂闕的導盲小花豹也被打死了,直挺挺地躺在一邊。
王西翎正囂張地指揮著人:“將顏如壁拉開,把那瞎眼的美男抓住!本小姐要將他帶回縹緲峰!”
“哞——”
那場中還有一頭灰色的牛,長得異常彪悍,站起來起碼有一人高,兩隻牛角閃耀著烏光,一對牛眸瞪得圓圓的,鼻子裡喘著粗氣,牛蹄子還在刨著地,弓著背,壓著頭,站在袂闕和白蓮花的身前,面對著縹緲峰之人,似乎是準備進攻了。
藺斐的小猴子壯壯正異常亢奮地站在那頭大灰牛的頭上,嘰嘰喳喳地叫著,似乎是在指揮那大灰牛。
只聽一聲憤怒的牛嚎,那大灰牛便一個猛然躍出,身子笨拙不已,但力大無窮,奔跑之間地動山搖,直接便撞飛了兩個地階的修道者!
“哞——”
大灰牛甚是高興,仰天一陣長鳴,那小猴子也是興奮,在它的牛角之上上躥下跳。
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