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身上,時而又不知道去了何處渾水摸魚,倒是無人來打擾他們兩人。
袂闕知道鳳棲梧不會在此地久留,也從未說出企圖留下她的話,一切順其自然吧。
他對於兩人的未來有些迷茫了,不知道這兩方隔離的日子還會持續多久。
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他是萬年前邪神的轉世,靈魂之中帶著邪惡,若是控制不住自己,反倒是傷害了她。
鳳棲梧似乎是不明白他的擔心,與他一道遊山玩水,不亦樂乎。
她發現這第一家族與別家不同,這裡的人大多淳樸而且善良,年輕的修煉子弟們心性都十分的簡單。
他們似乎除了復活邪神之外,似乎並無其他的願望,他們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守護地界,聽說地界乃是萬年前邪神的故鄉。
這一日,袂闕帶著鳳棲梧來到了一處勝景,鳳棲梧看見那前方一座峻峰,還在留傾山的境內。
那峻峰絕巔之上,乃是一個清雅的涼亭,隱在那雲霧深處,帶著一種蒼涼的氣息。
“那是何處?”鳳棲梧指著那涼亭問道。
袂闕看了看,回道:“聽他們說我萬年前的那一世乃是一個棋術超絕的高手,經常會有來自神界四面八方的高手前來討教棋藝,那亭便就是當年我以棋會友的地方。”
棋境既心境,很多修道者都是強大的棋術高手,鳳棲梧雖然不精此道,但也算是略知一二,當下便好奇地過去了。
遠遠的,看見那涼亭,她似乎是看見了神情的一幕——仙子作陪,仙鶴共舞,一陣仙音之中,那涼亭之內薄紗飛揚,映著兩個正對弈的男子。
那兩個男子皆是一般的劍眉星目,款款而笑,棋盤之上白子和黑子纏綿出一曲高深莫測。
她搖搖頭,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起這麼一幕,但總覺得這涼亭很是眼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兩人騰空而行,落在了涼亭之上,鳳棲梧看見那涼亭之旁,仙花依舊是在綻放,涼亭之中,籠罩的輕紗依舊是飛揚著,只是那對弈的青年不再。
她與袂闕步入了那涼亭之中,山風吹來,拂得她渾身蒼涼,有一種物是人非的唏噓之感。
這裡乃是絕巔之上,這位置更是絕妙,幾乎可以俯瞰整個留傾山,想不到袂闕的前世還是個如此雅緻之人,實在想象不出這般的人物,那最後魔化的情形。
“棲梧,你看。”袂闕在身後提醒道。
鳳棲梧回頭,見那涼亭之中,竟然擺著一個棋局,只是經歷了太多的風霜雨露,那棋盤之上都積了灰了。
她看那棋局,總覺得很是熟悉,似乎自己曾經就是那下棋的主角之一,此時看見這棋局,竟然是這般的親切和熟悉。
袂闕將那石凳用術法擦拭了一番,請鳳棲梧坐下了,才道:“這是萬年前留傾子擺下的棋局,據說他遇到了一個棋逢對手之人,那人經常來這山中與他對弈,兩人相識多年,亦師亦友,後來一日,他們正對弈,留傾子魔性突發,便閉關而去,那棋局便永遠地空置在了此處了,至今也無人能夠解開。”
鳳棲梧低頭看那棋局,高深無比,她素來對於這種東西便不是很精通,但在此時,她腦中靈光一閃,道:“這也不是無解。”
她很自然地舉起了一顆白棋,落了一子,方才白子還處於四面楚歌的境地,此時這一子落下,竟然殺出了一條血路來,解了四方的殺機。
投身入了這場棋局,她才看出了那黑子之人的心思縝密,佈局之強大。
袂闕不禁讚歎道:“夫人好棋。”
他也執起了黑子,落下一子,瞬間又是殺機盡顯。
鳳棲梧皺眉,又執起白子落下,袂闕再下黑子,兩人你來我往,下了幾招。
越下越是疑惑,她似乎從前便來過此地,而且這棋局她卻是如此的熟悉。
袂闕更是輕車熟路,這也不難理解,畢竟這是他萬年前的身份擺下的棋局,可是她又為何如此熟悉的模樣?
那熟悉而陌生的畫面不禁在腦海之中生成,萬年前一個陌生又熟悉的青年坐在現在自己這個位置,而對面,則是袂闕的前世,邪神留傾子。
而現在,那青年換成了自己,留傾子成了袂闕,這棋局卻在詭異地進行著,似乎還是按照萬年前那個趨勢進行。
她不禁問道:“你可知曉,當初與留傾子在此對弈的人是誰?”
袂闕思考了半晌,才道:“真實姓名已經不可靠了,據說是當年耀眼神界的一方天才,被人稱為魂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