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美昕還蹲在那裡,她沒有再哭,眼淚似乎已經流盡了。她腦海裡一遍遍浮現郭玉痛心且絕望的神情,心如刀絞。圍歲女巴。
薄慕年站在她身邊,垂眸看她一臉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他抿緊薄唇,拿鞋尖踢了踢她的小腿,“起來,蹲在這裡像什麼話?”
韓美昕沒有理會他,她不想和他說話。
薄慕年眉頭皺得更緊,他討厭死她這副模樣,卻又打不得罵不得,他胸口積攢著一股怒意,冷聲道:“我數三聲,你要再不起來,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韓美昕直接伸手將耳朵捂住,連他的聲音都不想聽見。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陰狠又腹黑的男人?
他把郭玉叫上門來,就是為了讓他們彼此難堪,他怎麼能這麼做?她想質問他,可她不想和他說話,只能把滿腹的委屈都嚥進心裡。
“三!”
“二!”
薄慕年數了兩個數,韓美昕沒有半點要起來的跡象,他恨得牙根直癢癢,他這輩子是要栽在這個女人手裡了,他咬牙切齒的繼續數。
“一點九!”
“噗哧”一聲,韓美昕忍俊不禁,一點九是什麼鬼?明明恨他恨得要死,這會兒卻覺得他這樣的小心機有點萌萌噠,他這算不算在向她退讓?
薄慕年看見韓美昕笑了,他唇邊也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心情好了許多。他又踢了踢她,道:“起來吧。”
韓美昕斜睨了他一眼,從地上站起來,忽然一拳頭打在薄慕年那張極欠扁的臉上。拳頭揮過來時,薄慕年明明可以在半空中截住她的手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做,結結實實捱了她一拳,被她打得鼻血長淌,他痛得悶哼了一聲。
韓美昕這一拳是用盡了全力,彷彿要將滿心的怨憤一古腦兒的發洩出來,所以她根本沒有惜力,看見他被她打得鼻血長淌,她非但沒有同情,反而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活該!”
薄慕年捂住鼻子,鼻血從嘴邊淌下來,滴落在白色襯衣上,像盛開的彼岸花,妖豔動人。他微微俯下身,鼻血一滴滴滴落在地板上,暈染成花。
韓美昕見狀,倒不再囂張,反而慌了,她連忙去拿了紙巾過來遞給他,恨聲道:“你是不是男人,被女人揍一拳就流鼻血,這麼嬌弱?”
薄慕年冷冷地剜了她一眼,“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體會過麼?”
韓美昕俏臉一紅,心裡暗罵了一句色胚,她繼續給他遞紙巾,“你這經常流鼻血的毛病,是不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萬一得了什麼白血病啊腦瘤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接收到薄慕年瞪過來的目光,她知趣的閉上嘴,不再拿他的身體健康開玩笑,不過最後還是不甘心的咕噥了一句,“我是說真的,有病早知道早治。”
“我會流鼻血,還不是你揍的?”薄慕年惡狠狠道,以為她看著瘦小,沒什麼力氣,可她力氣驚人,那一拳頭砸在他鼻子上,差點把他鼻樑骨打碎。他敢肯定,他的鼻子明天是不能見人了。
韓美昕尷尬地撓了撓頭,她只是想洩憤,想起剛才郭玉看到她從廚房裡走出來又驚又痛的眼神,她整個人就不好了。
“薄慕年,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真的很卑鄙?”韓美昕怒聲質問。
薄慕年拿紙巾堵住鼻子,涼涼的睨了她一眼,“說說看,我怎麼卑鄙了?”
韓美昕一時語塞,瞧他那一臉的理直氣壯,她恨不得再揍他一拳,她冷聲道:“你早上問我出不出去,其實是變相試探我,看我今天在不家,郭玉學長是你喊來的吧,你要捅破這層窗戶紙,是不信任我,還是不信任他?”
薄慕年倒也不掩飾自己的動機,他道:“是擔心你們舊情復燃。”
“……”韓美昕被他的誠實打敗了,她到底嫁給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說他腹黑吧,他確實腹黑得坦率,說他城府深吧,他又特別直接,毫不掩飾自己的動機。
就像他們簽定契約時,從那些條條款款看來,他的目的只有一個,衝著她的身體和她的子宮而來的。現在,他讓郭玉上門來,捅破他們之間的關係,他的目的也很直接,是怕她給他戴綠帽子。
他腹黑,聰明,城府深,對待情敵快狠準,幾乎是一劍封喉,不給人喘息的空間。他這樣陰狠,她真的開始感到害怕了。
薄慕年盯著她,瞧她一臉的不以為然,他說:“心裡在怨我,還是這樣的我讓你感到害怕了?”
韓美昕望著他,亦是很誠實的道:“兩者都有。”
薄慕年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