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不懂,“我不要殺人,我不要殺人。”
“乖,他是你所有痛苦的根源,殺了他你就解脫了。”男人的聲音帶著催眠的效果,她聽見自己神志不清的問:“殺了誰?”
“殺了讓你痛苦的人。”
隨即她面前出現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刃,她猶豫著,那道聲音不停在她耳邊響起,她想要解脫,可是她不想殺人,她抓起那把利刃,猛地刺進自己的腹部,劇烈的痛楚淹沒了她,男人失去冷靜,衝了進來。
然後她看見利刃紮在了男人的心臟上,鮮血止不住的噴湧出來,她看清了男人的臉,是……
“啊!”賀雪生尖叫著醒來,她大口大口的喘氣,額上冷汗涔涔,撲簌簌滾落下來,臥室的門被人急切的撞開,沈存希衝了進來,看見賀雪生目光發直地瞪著前方,額上佈滿密密匝匝的汗珠,心有餘悸的表情。
“依諾,做噩夢了嗎,沒事了,沒事了。”沈存希想要將她拉進懷裡,她卻牴觸的彈開,看著他的目光充滿戒備。
沈存希愣愣地望著她,手僵在半空中,他緩緩收回,目光深沉地望著她,她到底夢到了什麼,為什麼突然又開始牴觸他了?
賀雪生緩緩回過神來,她撐著疼得快要炸開的額頭,“我沒事,讓我一個人靜靜。”
他看著她將臉埋進雙掌間,此刻的她看起來那樣脆弱,可是她卻拒絕他靠近。他坐在床邊,沒有離開。剛才在隔壁書房聽到她尖銳的叫聲,那樣恐懼,那樣脆弱,她一定夢到了不好的事,才會這樣。
這個時候,他怎麼敢走開?
過了許久,賀雪生才慢慢冷靜下來,她抬起眼瞼,就撞進那雙關切的鳳眸裡,她心裡一緊,神情慢慢變得不自在起來,她掀開被子下床,站起來時身體晃了晃,腰間伸來一雙大手扶住她,“沒事吧?”
“我想洗澡。”沒有問他,她為什麼在這裡?
昨晚最後的記憶,是他向她保證,不會放棄她。她睡著了,他不可能再送她回賀宅。她做了一晚的噩夢,衣服全被汗水打溼,粘在身上難受。
沈存希點了點頭,“好,我去放水。”
賀雪生轉頭看著走向浴室的男人,她閉了閉眼睛,垂眸看著自己乾淨白皙的手,那裡沒有血汙,她努力說服自己,是她做的一切夢,現在夢醒了,她沒有殺人,沒有殺了他。
沈存希放好水出來,看見她還站在原地,盯著自己的雙手發呆。他緩緩走過去,從身後摟著她的腰,敏銳地感覺到懷裡的女人身體僵住,他低聲道:“水放好了,去洗個澡,不要胡思亂想,一切還有我。”
賀雪生點了點頭,身心疲憊。
想走,沈存希卻沒有放開她,大手握住她的肩,將她轉過來,他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唇瓣,心中一痛,下意識低頭去吻她。
賀雪生突然偏過頭去,躲開了他的吻。沈存希微眯了眯雙眼,沒有再勉強她,他說:“去吧。”
賀雪生轉身走進浴室,關上浴室門,沈存希站在臥室中央,看著半毛玻璃上倒映出她纖瘦玲瓏的身段,他舔了舔乾燥的薄唇,轉身走進衣帽間。
她的衣服都還在,他挑了一件粉白色衛衣與一條牛仔褲,放在床上,然後走到浴室旁,敲了敲門,道:“依諾,衣服在床上,不要泡太久。”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聽到她應了一聲,他安了心,轉身出去了。
沈存希下樓準備早餐,剛煎好荷包蛋,賀雪生已經下樓來,她頭髮溼漉漉的披散在腦後。沈存希從廚房裡出來,就看見她這副模樣,他微皺了下眉頭,去樓下衛生間找了條幹淨的毛巾,然後走到她面前,給她擦頭髮。
賀雪生朝四周看了看,不見沈晏白的身影,她問道:“小白呢?”
“還在睡懶覺。”沈存希拉著她坐到沙發上,目光溫柔地望著她。
賀雪生沒再說話,直到沈存希將她的頭髮吹乾,兩人一樣是零交流。沈存希放下吹風機,手指溫柔地輕撫她的臉頰,“依諾,不打算告訴我做了什麼噩夢嗎?”
她抬頭,怔怔地望著他,眼神裡的迷茫讓他格外揪心。為什麼,她明明就在他眼前,他卻有種抓不住的錯覺,就好像隨時會失去她。
“都說夢在早上說出來,就會破了,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這裡會疼。”沈存希的手指從她的下巴落在她的心臟位置上,她這裡裝太多東西了,會負擔不起。亞雙向血。
“我夢見我殺人了。”良久,她還是說出了一部分夢境,想到最後出現在她眼前的那張俊臉,她渾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