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了,一提到小憶,她依然還是會心痛。
“可是你還在痛苦,不是嗎?”沈存希啞聲道,如果她不痛苦,她不會連夢裡都叫著小憶的名字。她是刻在她心裡的一道傷,這一生只怕都難以忘懷。
賀雪生道:“沈存希,我無法忘記小憶,這一輩子都不能忘記,她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她在我心裡紮了根,一碰就會疼。”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
“那就什麼都不要說了。”賀雪生垂下眸,看到他手臂上的幾條抓痕,她心裡忽然一驚,連忙捧著他的手臂,緊張地問道:“你受傷了?怎麼傷的?”
難怪她剛才聞到了血腥味,她記得他離開前還好好的。
之前他說的話又在耳邊徘徊,她擰緊眉頭,仔細察看,發現這是指甲抓出來的血痕,什麼樣的人敢在他手臂上留下這麼多血痕?
“你去棄子了?”賀雪生仰頭望著他,神情突然激動起來,“是不是那名女警?你是不是殺了她?”
聞言,沈存希聽出她語氣裡的質疑,他心裡再添了一道傷,“你果然不信我,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個殺人犯,是麼?”
“你打電話說棄子?難道不是去對付那名女警麼?否則你手上的抓痕是怎麼來的?沈存希,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做的事都是在犯法啊?”賀雪生氣極喝問道。
“你在心裡已經給我定了罪,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我,依諾,我再說一遍,我沒有見過你所說的那名女警,更沒有去殺人滅口。”沈存希真想把她腦袋敲開,看看她都在想什麼,為什麼不信他呢?
“那你告訴我,你手臂上的抓痕是怎麼來的?”賀雪生質問道。
沈存希看著她那模樣,突然沒有了解釋的慾望,他心灰意冷道:“你愛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吧,你要是覺得我殺了人,那你就報警抓我吧,我無所謂。”
“……”賀雪生一陣無言。
沈存希看著她這副模樣,他苦笑一聲,當他從連清雨嘴裡聽到小憶時,他只剩一個想法,那就是弄死她,只有殺了她,才能洩他的心頭之恨。
離開高檔小區,他坐在車裡,想到那時候絕望無助的依諾,他就心疼得無以復加,一路飆車來到醫院,最想做的便是將她抱進懷裡。這樣的傷,除了彼此的擁抱,什麼也無法治癒。
他趕來擁抱她,卻換來她無盡的猜疑,將他一顆心生生拋進了油鍋裡煎炸,明明這樣痛苦,為什麼還是不願意離去,還是不願意放棄她?
沈存希在原地站了許久,看她無動於衷的模樣,他心裡絕望到極點,忽然轉身大步往病房門口走。
賀雪生看見他絕然離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慌了,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迅速跳下床,連鞋都來不及穿,朝他跑去。
沈存希走到門邊,大手剛握住門把,有什麼東西撞在他背上,他往前邁了一步,隨即腰間被什麼纏住,他低下頭去,入目的是一截粉底碎花的病服,他猛地怔住。
賀雪生雙手緊緊纏在他腰上,生怕他真的走了,再也不理她了,“不要走,沈存希!”
沈存希閉上眼睛,她留他的舉動,無疑的深深打動了他的心,讓他的心震顫不已。可是想到她不信任他,他就高興不起來。她此刻的害怕,只不過是因為在病中虛弱,並不是真的信任他。
他大手鬆開門把,緩緩落在她兩手的手腕上,然後稍一用力,想要將她的手拉開。
她沒有放,反而纏得更緊,小臉貼在他結實的後背上,她委屈道:“我不相信你,難道你就不能說到我相信你為止?你說一遍,我不信,你可以說兩遍、三遍,直到我相信你為止。你不是說愛我嗎?為什麼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
她的這股賴皮勁兒,有時候與沈晏白真的很像,他無奈的嘆息,“依諾,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在被傷害以後,也需要去療傷,才有動力繼續堅持下去。”
賀雪生眼眶溼熱,心疼得揪作一團,“沈存希,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越是親近的人,越不敢去相信。我不想傷害你,但是總是避免不了懷疑你。”
這是一種矛盾糾結的感情,想愛不敢愛,想信任不敢信任,她不敢說她比他辛苦,但是她絕不會比他好得到哪裡去。
沈存希垂眸,看著她緊緊抱著他的雙手,“依諾,現在還想聽我解釋嗎?”
“嗯。”賀雪生用力點了點頭。
他輕輕拉開她的手,轉身看著她,目光落在她光著的腳上,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