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夾了一隻蝦放進賀雪生面前的碟子裡,道:“雪生,嚐嚐看好不好吃?”
賀雪生點了點頭,剛拿起筷子,就聽到沉穩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眾人轉頭看去,看見鬱以政走進餐廳,他身上穿著一件格子毛衣,裡面是一件軍綠色的襯衣,不似剛才穿軍裝那般威嚴,多了些平易近人。
徐卿看見他過來,柳眉皺起,眼底多了一抹不悅,她剛才明明已經說了,讓他不要過來打擾他們用餐。鬱以政無視她難看的臉色,他走到主位上,吩咐傭人添副碗筷。
氣氛一下子緊繃起來,在眾的都是人精似的人物,都感覺到一些微妙的氣氛。徐卿捏緊手中的筷子,用力過度,手指都發白了,她盯著鬱以政,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你不是說已經吃過了?”
鬱以政定定地望著她,直到她眼裡浮現一絲乞求,他才收回目光,拉開椅子坐下,和藹道:“難得家裡有客人來,擔心你一個人招待不周。”
徐卿咬了咬牙,他在這裡,才會讓他們拘謹吧!不過徐卿完全多慮了,在座的幾人誰不是見慣大場面的,再加上鬱以政脫下軍裝,就是一個慈祥的老人,並不會讓他們感到拘束。
傭人很快添了副碗筷過來,鬱以政招呼大家吃菜,賀雪生心裡覺得有些怪異,總覺得這對夫妻有種貌合神離的感覺。
吃完飯,鬱以政接到電話,吩咐傭人去樓上拿他的軍裝下來,穿上衣服走了。徐卿長長的吁了口氣,怕鬱以政在這裡會破壞氣氛。
沈晏白坐不住,要賀雪生帶他去牧場,賀雪生只好穿上外套,迎著外面的寒風,和沈晏白去牧場。沈存希不放心他們兩個,跟著去了。
客廳裡只剩下徐卿、賀東辰與雲嬗,雲嬗起身去衛生間,留下他們母子倆,徐卿看著賀東辰冷硬的側臉,她道:“東辰,謝謝你,沒有在雪生面前拆穿我。”
賀東辰冷冷地看著窗外,“我不是為了你,是為了雪生。”
“不管你是為了誰,我都謝謝你。我是一個無法饒恕的母親,能這樣看著雪生,我就心滿意足了。”徐卿輕聲道。
賀東辰想起剛才鬱以政打量他的眼神,他道:“你丈夫好像不太歡迎我們?”
“沒有,你別多想,他身居高位,本來就是這樣冷情,如果他哪裡讓你不高興,我代他向你道歉。”徐卿慌張道,原本好好一個聚會,偏偏就讓鬱以政搞砸了。
“不必,我心胸沒那麼狹窄。”說完,賀東辰站起來,雙手插進褲袋裡,往門外走去。
徐卿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急急地喊了一聲,“東辰,當年我丟下你,真的是情非得已,你奶奶……”
“這些理由都不能成為你拋夫棄子的理由,如果你是想要得到我的原諒,那麼抱歉,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賀東辰快步走出別墅,迎面撲來的寒風讓他快要窒息。
屋裡的徐卿,看見他漸漸走遠的背影,她全身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雙手捧著臉,一時泣不成聲。四姐走過來,低聲安慰道:“夫人,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少爺對您的怨恨太深,需要時間才能化解,您別傷心,他遲早都會認您的。”
徐卿掩面而泣,“都怪我,我是個失敗的母親,對東辰和雪生,我沒有盡到一天當母親的責任,四姐,現在才來彌補,會不會太遲了?”
“夫人,您別這樣想,只要還活著,一切都還來得及。”四姐道。
徐卿只是嘆息,還來得及嗎?東辰那麼恨她,恨得連話都不想和她說。還有雪生,每次看見她感動的模樣,她心裡就有深深的罪惡感,她懦弱地不敢告訴她,她就是她的母親。
她害怕,怕她會像東辰一樣恨她,不肯原諒她。
雲嬗從衛生間裡出來,剛好聽到徐卿和四姐的對話,她腦子裡轟然作響。她從未想過,徐卿會是賀東辰與雪生小姐的母親,難怪她天天給雪生小姐送飯,就是為了要得到她的諒解麼?
……
沈晏白在莊園裡快要玩瘋了,這邊有牧場,牧場裡養了馬和奶牛,沈晏白在法國學過騎馬,回國後沈存希很少帶他去馬場,這會兒看見馬格外興奮,跳著叫著要騎馬。
賀雪生不同意,說他沒有騎馬裝,結果小傢伙把書包開啟,裡面是應有盡有。見他拿出騎馬裝,賀雪生一陣無語,難怪他死活要背書包過來,看來是早有準備。
牧場裡的馴養員牽出一匹溫順的母馬,沈晏白換上騎馬裝,看起來英姿勃勃,賀雪生拿手機拍照,拍完了把手機給沈存希,讓他幫他們拍幾張美美的,她要傳到微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