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白乖乖在沙發上坐好,蘭姨將他的褲腳挽起來,就看見他膝蓋上青紫一片,隱約還泛著血絲,她頓時心疼起來,“這是怎麼弄的,哎喲,疼嗎?”
沈晏白搖了搖頭,他受過比這更重的傷,都咬牙撐過來了,這點傷對他來說小意思。
可是蘭姨就不一樣了,看著直心疼,她去拿了碘伏與傷藥過來,給他擦藥,一邊擦一邊問他疼不疼,沈晏白都搖頭,還勸蘭姨,說他是男子漢,不怕疼。
蘭姨的心就跟被小貓撓了一爪子,可憐這孩子,要是沒有被先生領養,而是被一個健全的家庭領養,他的生活該有多美好。
思及此,蘭姨就忍不住自責。
給沈晏白上完藥,她就回了廚房,眼淚忍不住淌了下來,這一大一小啊,讓她怎麼不心疼?
……
一轉眼十一小長假過去了,沈遇樹在厲宅待了快一個月,厲政楷夫婦看出沈遇樹對家珍的痴心,也是樂見其成。厲政楷還時常邀沈遇樹談心,鼓勵他不要輕易放棄。
宋清波來過厲宅兩次,家珍都拒絕見他。有些感情,在失去時才懂得刻骨銘心。她和宋清波從一開始便已經註定不能在一起,是他們都強求了緣分。
因為這件事,她更加無法面對沈遇樹的痴心。厲政楷夫婦對沈遇樹越熱情,她對他就越冷淡。沈遇樹看穿了她的心思,他不以為意,每天都會恰巧出現在她帶小煜去散心的路上,然後裝作不經意的巧遇。
天氣轉涼,厲家珍為了避開他,甚至不帶小煜出門。可是小傢伙習慣了每天的散步時間,不帶他出去,他就在童車裡咿咿哎哎,要不然就哭鬧。
厲家珍一開始很有決心,最後還是被小傢伙折騰得不得不帶他出門。
這天下午,天氣很好,沈遇樹又裝作巧遇,出現在厲家珍母子面前。小煜看到他,別提有多高興了,在童車裡手舞足蹈。
沈遇樹彎腰,將小傢伙從童車裡抱出來。小傢伙衝他直笑,有時候緣分就是這樣,在你不經意間,就獲得了孩子的眼緣,從而對你產生依賴。
厲家珍站在他們身旁,見沈遇樹抱孩子的姿勢越來越嫻熟了,她心裡五味雜陳。她不是不知道,沈遇樹為了等她,七年都沒有交女朋友。如今她離婚了,他更不可能輕言放棄。
厲家珍從寬鬆的針織衫口袋裡拿出一張票,一張高鐵票。她知道沈遇樹是開車來的,就算他要離開,也會是開車離開,但是她還是讓傭人去買了一張高鐵票。
她將高鐵票遞給沈遇樹,道:“遇樹哥哥,這是明天下午回桐城的高鐵票,你回去吧。”
沈遇樹神情一怔,垂眸盯著她手裡的高鐵票,他道:“怎麼是一張?要買也買兩張啊。”
厲家珍倒是被他的話弄得一愣,“你一個人回去,要兩張票做什麼?”
“誰說我一個人回去,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回去。”沈遇樹一本正經道,那語氣儼然已經把厲家珍當成了他的老婆,反正不管是裝瘋賣傻,還是抽科打諢,他都絕不會放棄她,獨自一個人回去。
厲家珍皺眉,“誰跟你是一家三口了,你別胡說啊。”
沈遇樹垂眸看著懷裡的小傢伙,他笑著道:“兒子,給咱媽笑一個,告訴她咱們是不是一家三口?”小煜像是聽懂了他的話,當真朝厲家珍傻氣的笑了一聲。
厲家珍無語到極點,“什麼咱媽,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兒子。”
“我也沒你這麼年輕的媽,走了,我們去散步嘍。”沈遇樹抱著小傢伙往前走去,他們每天的固定行程,是從厲家珍的院子走到山頂的停機坪,小煜喜歡看飛機,沈遇樹從厲御行那裡借來了鑰匙,每天帶著小煜在飛機上擺弄,等玩累了,再推著他回去。
厲家珍常常沉默地跟在他們身後,看著沈遇樹那寬厚的肩膀,她總是心事重重。偶爾沈遇樹會忽然轉過頭去,她眼裡的情緒無所遁形,被他瞧了個分明。
他知道,家珍對宋清波動了真感情,他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來得及讓他努力,來得及讓他們在一起。
從山頂回到院子裡,厲家珍望院子裡空蕩蕩的地方重新架起來的海盜船,那是前些天沈遇樹讓人用起重機重新吊進來的,他在用行動告訴她他的決心。
她轉身上樓,浴室裡傳來沈遇樹清朗的聲音,他在給小煜洗澡,似乎聽到她的腳步聲,他大聲喊道:“珍珍,把浴巾拿進來一下。”
厲家珍看見床上放著一條淺藍色的浴巾,連忙拿起走進浴室,她在他身旁蹲下,把浴巾遞給他,沈遇樹沒看她,伸手來抓,結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