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被攥進一隻厚實的大掌裡,她垂眸,就看見靠在椅子上假寐的沈存希,而她的手,確實在他掌心。
她忽然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來,想到唐佑南與宋子矜在床上翻滾,想到宋子矜那帶著勝利的笑容,她就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不是說好不在乎的嗎?為什麼還是受了傷?
在她心裡,即便唐佑南再壞,也不會壞到讓人無法饒恕的地步。但是當她衝進臥室,看見他們居然在沈家大宅裡就這樣明目張膽的搞在一起時,她徹底失望了。
唐佑南再也不是八年前那個,將她從泥石流裡救出來的溫暖大男孩,他的身影在歲月的無情摧殘下,在她腦海裡逐漸模糊,而她記憶裡,卻只剩下那個與宋子矜翻滾在一起的荒唐男人。
“醒了?”一張稜角分明的俊臉明晃晃地闖入她的視野裡,宋依諾眨了眨眼睛,眼裡還有未來得及掩飾的悲傷與怔然。
她移開視線,怕被他輕易窺破自己的心思,她掙扎著要坐起來,一雙大掌及時按住了她的肩,他掌心的灼熱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她瞬間僵住不敢動了,她目光閃爍,“我、我怎麼在醫院?”
“你發燒了,傷口感染,醫生說再多耽誤一下,你這半邊肩膀就廢了。”沈存希裝作沒有瞧見她眼裡的落寞與悲傷,哪怕正刺傷他的心。
“哦。”宋依諾應了一聲。
沈存希看她對自己的身體這麼漠不關心的態度,一簇簇怒火就直往喉間衝,眉峰蹙起,語氣更是森冷,“你受傷了為什麼不跟我說?宋依諾,你就那麼想跟我撇清關係麼?”
他毫無預兆就發火了,宋依諾嚇得縮了縮脖子,怯怯地望著他,沈存希的陰晴不定,她是見識過的,這會兒他俊臉黑沉,著實可怕。
瞧她怯生生的模樣,沈存希無奈的抹了一把臉,收斂了幾分怒氣,“依諾,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愛惜,沒有人會愛惜,你明白嗎?”
“我不是想跟你撇清關係。”宋依諾忽然答非所問,她說:“那天你受了那麼重的傷,我擔心你,後來一直忙來忙去就忘了,等我知道我受傷的時候,都已經好久了,我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才沒有告訴你。”
沈存希一顆生生被嫉妒與憤怒煎熬著的心,就這樣被她溫軟的聲音給收服了,他靜靜地注視她,似乎要看出她撒謊的痕跡,但是沒有,她的小臉上寫滿了真誠。
“真的?”剛才他看見她肩上傷得不輕,那麼長一條口子,她卻因為擔心他而忘記了疼痛,這說明了什麼?他可以希冀嗎?
宋依諾認真地點了點頭,就見他緊皺的眉峰舒展開來,鳳眸裡流轉著一抹舒心的笑意,她心裡嘆息,這人變臉比翻書還快。生氣生得莫名其妙,開心也開心得莫名其妙。
沈存希在床邊坐下,大掌落在她額頭上,看她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紅暈,他悄悄鬆了口氣。先前抱著她時,她渾身燙得就像一個火爐,現在高燒已經退下來了,他就放心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宋依諾搖頭,忽然想到什麼,她說:“可以麻煩你幫我倒杯水麼,我有點口渴。”
沈存希聽她對他這麼客氣,臉色再度沉了下來,他一聲不吭的走到小桌旁,提起熱水壺,倒了一杯水,然後走回到病床邊,說:“水有點燙,先涼一涼。”
說著,他自顧自的吹起來。
宋依諾安靜地望著他,他仔細的吹著杯裡的水,看起來溫柔體貼。她實在想不通,宋子矜的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放著沈存希這麼好的老公不要,要去跟唐佑南那頭大種馬攪和在一起。
難道家養的真的沒有偷來的香麼?
想到昨晚的情形,她忍不住又心塞起來。她想,這件事她一定會膈應一輩子。哪怕她跟唐佑南離了婚,以後再找一個男人嫁了,這件事都會成為她一輩子的陰影,永遠磨滅不去。
“四……”宋依諾差點就脫口喊出“四叔姐夫”四個字,忽然想起他上次的懲罰,連忙改了口,“那個,你為什麼會娶宋子矜?”
沈存希睨了她一眼,語氣淡漠:“看著順眼。”
“你上次不是這麼說的。”宋依諾覺得他在敷衍她,哪有人結婚是因為看著順眼的?
“那我上次是怎麼說的?”沈存希挑眉。
“你……”宋依諾微微語塞,他上次好像沒有正面回答她這個問題,這個人真狡猾!她不滿地哼哼兩聲,對他看人的眼光極為鄙視,“那你當時一定沒有擦亮眼。”
沈存希好笑的看著她,狀似隨意的問道:“你跟你姐姐有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