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嗎?”沈存希吹了幾下,柔聲問道。
賀雪生被迫看著他,他緊張、著急與關切的模樣盡數落入她眼底,她有些恍惚,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嗎?
為什麼和他接觸中,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與她腦中那個人有著巨大的差異?是他太擅於偽裝,還是她的記憶出了錯?
沈存希微微鬆了手,她沒有立即閉上眼睛,看來那股痛意過去,已經沒事了。然而她怔怔地盯著他,眼中有質疑,有不信,還有更復雜的糾結,一時讓他看不懂,她在想什麼。
他抬手碰了碰她的臉,“依諾,你再這樣看著我,我不保證我會對你做什麼。”
觸到他眸底忽然炙熱起來的目光,賀雪生回過神來,她移開視線,迅速眨了眨,感覺眼睛裡好像有雜物,很不舒服,她抬手就要去揉,被沈存希伸手攔住,“現在不要揉眼睛,以免傷了眼珠。”
他的手握在她手腕上,掌心滾燙,她蹙了下眉頭,輕輕掙開,倒是聽話,沒有再去揉眼睛,只是眼睛很不舒服,就一直想去揉,不能揉,心裡就跟被貓抓了似的,一陣癢癢。
何阿姨看他們彆扭的模樣,她笑道:“賀小姐,還好你沒事了,要不然我罪過大了。”
賀雪生尷尬的笑了笑,道:“何阿姨,是我沒用,摘石榴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
“沒事沒事,一回生二回熟。”何阿姨擺了擺手,她看著揹簍裡已經裝滿的石榴,她說:“摘得差不多了,不用再摘了,你們隨便逛吧。”
何阿姨說著,去背揹簍,沈存希先她一步,將揹簍背起來,他對賀雪生道:“你在這裡不要亂走,我馬上回來。”
賀雪生看著他的背影,輕輕一嘆,眼角餘光瞄到何阿姨望著她,她連忙移開視線,何阿姨搖了搖頭,這兩個年輕人,看著就彆扭。
賀雪生目送何阿姨離開,她轉身往前走,來到湖泊前,湖泊上面搭著木橋,她手裡還抱著剛才摘的那個石榴,索性走到橋的盡頭,看著清澈見底的湖水,她彎腰在橋頭坐下,將石榴放在旁邊。
秋陽灑落在她身上,她雙手反撐在身後,微微仰起頭,感受著陽光的沐浴,聞著桂花香,心中的憂鬱,似乎也要被這樣熱烈的陽光碟機散。
沈存希站在橋的這端,看著那端的女人,瀑布般的青絲披洩下來,他記得,當年她離開他時,她還是短髮。如今她頭髮長長了,人也變了。
他緩緩踏上木橋,木橋發出輕微的聲音,然後他看見,那端坐著的女人渾身僵直。他心尖一痛,總是這樣,他還沒靠近,她就開始排斥起來。
賀雪生坐直身體,剛才的放鬆再也不復見,她耳朵變得靈敏起來,隨著木板的震顫,她知道他在緩緩靠近她,三步、兩步、一步,他在她身邊坐下來。
沈存希望著遠處的藍天白雲,近處清澈見底的湖泊,還有身後那滿山的石榴樹,這樣的午後靜謐安然,又因為她在身邊,而變得特別有味道。
他垂眸,盯著那顆讓她付出巨大“代價”的石榴,他柔聲問道:“餓了嗎?”
賀雪生沒說話,不過確實餓了,早上就沒吃什麼東西,剛才在韓美昕家又那樣離開,開了這麼久的車,來到這裡,哪裡不餓?
沈存希好像並不需要她回答,他拿起那顆石榴,問她:“想不想吃石榴?”
賀雪生還是沒理他,沈存希輕輕嘆了一聲,伸手探入包裡,拿出鑰匙扣來,用鑰匙將石榴的花蕊部分弄下來,然後輕易就掰開了石榴。
石榴裡的籽紅灩灩的,汁水豐沛,看起來就美味可口。沈存希放下一半,然後仔細將石榴籽剝下來,遞給賀雪生時,她沒有伸手來接,他便抓過她的手,將石榴籽放進她掌心,他說:“嚐嚐吧,應該很甜,何阿姨說這是純天然種植的,沒有打過農藥。”
賀雪生看著手裡飽滿晶瑩的石榴籽,他剝得小心,一粒都沒有碎。到底還是盛情難怯,她放進嘴裡慢慢吃起來,石榴籽在她唇齒間碎開,味道甜甜的,她忍不住歡喜道:“好甜,你也嚐嚐。”
沈存希沒吃,只是看著她吃,她吐了籽出來,他就將剝好的石榴放進她手裡,無聲的動作,卻包含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意,他只願這樣靜靜的陪伴她就好。
不知不覺間,賀雪生將一顆大石榴吃完,肚子裡也有了飽腹感,她看著他,發現他從頭到尾都沒吃東西,她心裡多了抹難言的滋味,她道:“你不餓嗎?”
“不餓。”沈存希搖了搖頭。
賀雪生睨著他,突然起身,見他也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