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存希在外面送客,今天賓客雲集,亦有政府要員,不可失禮。他與那位政府要員談了幾句,政府要員攜著家眷離去。
賓客陸陸續續的離開,沈存希抽不開身來,等他送走一波賓客,抬腕看錶,才發現宋依諾離開太久了。換身衣服的時間,這也太久了一點。
沈存希剛要舉步向宅子裡走去,宅子裡傳來失控的尖叫聲,“啊,新娘子殺人了,新娘子殺人了!”
徐徐往外走的賓客大驚,紛紛回頭看向發出尖叫聲的宅子,然後就見一名下人跌跌撞撞從宅子裡衝出來,一臉見鬼的表情。
沈存希心中亦驚,他快步往宅子裡奔去,起先速度還很慢,慢慢的就越跑越快,跑到臺階上已經是狂奔的狀態。
他衝進宅子,首先映入眼瞼的是倒在血泊中的連清雨,鮮血從她腦袋上漫延開來,很快就變成一大攤,她的神情因痛苦而扭曲,還未陷入昏迷。
他愣愣地盯著她,一顆心止不住下沉,他抬起頭來,看著站在緩步臺上的宋依諾,她正一臉茫然地盯著樓下發生的一切,似乎已經嚇傻了。
賓客與沈家人迅速湧了進來,將樓下圍得水洩不通,大家看著這一幕,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新娘子殺人,還是在婚禮上,為什麼?
沈老爺子拄著柺杖跌跌撞撞的闖進來,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連清雨,他整個人劇烈顫抖起來,他丟掉柺杖,衝到連清雨面前蹲下,他不敢碰她,撕心裂肺的大喊:“叫救護車,快點叫救護車,小六,你撐著,我命令你撐住!”
賓客們頓時回過神來,都議論紛紛,“新娘子婚禮上殺人,這可真是駭人聽聞,她為什麼要殺她的小姑子?”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變態!”
沈存希慢慢有了反應,他沉聲吩咐身邊的秘書,“朱衛,打電話叫救護車,嚴城,打電話讓家庭醫生迅速過來,先給小六止血。”
兩位秘書跟隨沈存希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此刻還算鎮定,但是拿手機的手還是忍不住輕顫,他們迅速撥通電話,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叫家庭醫生的叫家庭醫生。
沈存希收回目光,他在連清雨面前蹲下,連清雨身上很多傷,應該是從樓梯上滾下來的,他們誰也不敢移動她,連清雨緩緩朝沈存希伸出手,她手上滿是鮮血,觸目驚心。
沈存希連忙握住她的手,聽她低低的叫道:“四、四哥,我、我冷……”
沈存希眼裡多了一抹悲慟,他連忙脫下身上的禮服,蓋在她身上,雪白的禮服很快被鮮血染紅,像是這場婚禮的詛咒,讓人感到心驚,他嘶聲道:“小六,別怕,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別怕,你不會有事。”
連清雨的俏臉因為疼痛開始抽搐,她艱難的看向站在二樓緩步臺上呆滯的宋依諾,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卻被層層漫湧上來的痛苦給擊得粉碎,顯得格外猙獰。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二樓緩步臺,有人低聲討論著,都在揣測這場兇殺案是怎麼發生的,宋依諾為什麼要蓄意殺人。
沈存希也順著連清雨的目光望著宋依諾,這是他步入宅子後第二次看她,只是匆匆一眼,就被連清雨的痛呼拉回了目光,他急得額上冷汗顆顆滾落,他嘶聲大吼:“醫生到了沒有?”
嚴城連忙上前一步,低聲道:“沈總,醫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六小姐,你再撐一下,醫生馬上就到。”
源源不斷的鮮血不停溢位來,連清雨神智逐漸昏沉,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說一句誣衊宋依諾的話。她望著沈存希的目光逐漸瘓散,很快便陷入昏迷。
宋依諾站在二樓緩步臺上,看著樓下賓客對她指指點點,在那些人不帶善意的目光中,她已然變成一個變態殺人惡魔,他們甚至不知道事實是怎樣的,就已經判了她的罪。
她孤立無援的站在那裡,只覺得穿堂的風吹得她渾身冰冷,她目光垂下,盯著跪在連清雨面前,再也沒有看她一眼的沈存希,她想知道,他是不是也信了,是她將連清雨推下去的?
韓美昕從人群中掙扎過來,首先看到的是躺在地上的連清雨,她並不關心這個女人,隨即她抬頭,就看到宋依諾孤孤單單地站在緩步臺上,樓下全是用語言或用目光聲討她的賓客,她站在那裡,就好像站在懸崖邊上,她心中一疼,快步衝上去,來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
那一瞬間,宋依諾的眼淚掉落下來,即使在她與全世界為敵時,她的知心好友還是毅然來到她身邊,此生得友如此,她了無遺憾。
她衝她微微一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韓美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