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明白了,你就是不肯跟我回京是吧?寧清就這麼白死了是吧?”
端木崢猛的轉過頭去,冷冷的盯上了他。
君皇帝卻視若無睹,繼續冷笑著說道:“你就繼續留在這裡吧,過你的隱居生活,如你所願的在這裡了此殘生,不必去管那害死了寧清的人是如何的富貴榮華,和那享用不盡的香車美人!”
“連啟明沒死?”
“死?端木崢,你當真是在這個犄角旮旯待傻了吧?竟連堂堂連嶽國的攝政王都不知道了?他活得不知道有多好,在連嶽國內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就連那小皇帝也是在他的掌控中,任他揉捏!”君皇帝忽然一頓,喃喃道,“當年,他似乎曾被人刺殺,甚至連氣息都已經沒了,但沒想到他命硬竟又給活了過來。那件事,莫非是你乾的?”
這個問題好像已經不需要回答了,他眼看著端木崢渾身的氣息一收,然後轟然喧炸了開來。
端木恬站在旁邊,看到這兒不由轉頭與哥哥對視了一眼,隨後低頭斂神,輕蹙起了眉頭,心裡卻在默默的唸叨著一個名字:連啟明?
第五章 回京
這些年來,端木崢一直隱居在三石村這個地方,是真的不問世事,外面發生了什麼有著怎樣的變化全部都不是他想關心的事情,閉了眼睛和耳朵,只活在他自己的世界中。
卻沒想到十七年後,乍然聽聞那害死了他妻子的仇人竟還沒死,反而活得比十七年前還要更加的好,他心中的激盪可想而知。
那一刻,從他心底轟然爆發出的氣息便是身為九五之尊的君皇帝也不禁為之動容,忍不住後退了半步,他那雙木然死寂了十七年的眼睛,再一次亮起了光芒,比十七年前還要更亮更冷更加的殺氣畢現。
他真該死,竟一直都不知道連啟明那個混蛋還活著,讓他白白的多活了十七年!
而端木恬兄妹雖然是知道連嶽國的攝政王確實是連啟明,但無緣無故的,他們跟爹爹說起這個做什麼?又不是不知道他對外面的任何事都不關心。
他們也實在是不知道當年害死他們母親的人竟然會是那個人,就是端木璟,他雖隱約還對那時候的事有點印象,但畢竟當時還太小,時間又過了這麼久,又如何會知道這件事?
村後山上,這是一座叫風嶺的山崗,山崗頂上有一座孤墳,端木崢此刻就靜靜的坐在墳前。
這是他妻子的墳,卻只是衣冠冢而已,當年他抱了兩個孩子離開,再折身返回去找她的時候,那裡早就已經沒有了她的屍首,只在地上找到了一支珠釵和染血的衣角,他便將那些都收集了起來,埋葬於此。
多年前,他曾尋找過,還隻身跑去了連嶽國都城,明察暗訪,卻沒有任何結果,到後來,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心灰意冷不找了,只帶了兩個孩子來到這個三石村,從此隱居了下來。
他一直都以為他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把兩個孩子撫養長大,然後他就可以安心的去找她了。
卻沒想到,連啟明竟然還沒死!
他伸手,一點點仔細的撫過那簡陋的墓碑,眼中漸漸的泛出了一絲溫柔之色,喃喃說著:“清兒,怕是還要讓你再多等些日子了。”
在他的身後,端木恬站在樹木之間,聽到從風裡傳來的這句話,倏然皺了皺眉頭,然後轉頭冷冷的看了身旁的君皇帝一眼。
君皇帝倒是並不生氣,此刻的他也不似剛見面時的那麼威嚴,反而面帶著一份親和笑意,也看向了她,道:“丫頭,你似乎對朕很不滿?”
“不敢,您可是皇上,誰敢對您不滿啊?”
君皇帝一愣,忽有些神情恍惚,目光從她臉上的那個鮮紅胎記上輕輕掃過,輕笑著說道:“你與你母親,可真像。”
“我母親?”突然提起這個,端木恬也不禁有些怔愣,看著他問道,“我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母親是我大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無論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還是行軍打仗衝鋒陷陣皆難不住她,不知是我大炎多少兒郎的夢中情人,當年與你父親的結合,亦是羨煞了旁人,既羨你父親也羨你母親。”
不過寥寥幾句話,卻讓人油然生出一股嚮往之情,端木恬也不禁微訝,眼前已不自覺的浮現出了當年閃電映照出的那張雖蒼白到幾乎透明卻依然極美好的臉,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輕柔的笑意。
“那麼好,我怕是比不上她的。無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還是行軍打仗衝鋒陷陣我都不會,便是單單那容貌,我就相差了不知幾千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