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緩緩的眯起了眼,看著端木恬沉聲道:“你想分家?”
“沒錯!”端木恬依然是那淡漠的模樣,言畢又朝老太太盈盈一福身,道,“想著老祖宗您畢竟是府上輩分最大的人,於情於理都該就此事與您說一聲。”
老太太嘴角猛的一抽,只是跟她說一聲而已?而不是想要聽她的意見?
老王妃聽到這裡,忽然也微微的笑了起來,卻是對端木恬說道:“恬恬啊,這事也就在你剛回來的時候問過祖母兩個疑問而已,之後便一直也沒有聽你再提起,祖母以為你只是一時隨口問問的而已,怎麼,你是真想要分家?”
“是!”
“這恐怕不好吧?你那幾位叔祖母也都是可憐人,在王府裡住了大半輩子了,如此貿然的將她們分出去……”
“祖母放心,都是長輩,我自會給她們安排好去處。再說,都是有兒子的人,也不愁吃穿,分出去住反而還少了王府裡的許多規矩,如此不是正好?”
“這……”
“況且,她們本也該早分了出去,不然一直住在王府裡,也不成體統。祖母您難道不這麼認為?”
“呃?這個……話雖如此,但畢竟是自家人,一起住著也熱鬧些。”
“怕就怕太熱鬧了,影響祖母和老祖宗你們的靜養休息!我已經在京城裡找好了房子,擇日就請二叔祖母和三叔祖母她們那兩房搬出去吧,至於四叔祖母,念她無子,嫣兒小姑姑也即將出嫁,繼續住在王府裡也無妨,當然她若想搬出去住,我也會同樣的為她安排好去處。”
“那房子如何?”
“祖母放心,都是高門大院,並不比他們現在在王府裡的住處差。”
“哦,那就好。”
這祖孫兩一唱一和,竟是就這麼無視周遭的人將這事兒給定了下來。
雖然本也就該如此,畢竟現在端木王府由這兩位當家,分家這件事確實是只需要她們開口就行了。
可意外的,卻還有個老太太,雖不管事,但卻是最不同意那幾房分出去住的人,而且手上還有著先代家主的印信,連家主都得尊敬。
老太太聽了這般話,頓時就氣得不輕,胸口急劇起伏,猛然怒喝了一聲,道:“誰許你們分家了?啊?你們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端木恬漠然看向她,說道:“您雖是老祖宗,但也並無權干涉分家的這個決定。”
“你說什麼?”
“老祖宗,請自重。”
“你……混賬,這就是我端木王府郡主的品性?於此狂妄自大目無尊長!”
老王妃於是不高興了,這般問罪,豈不是在說她家恬恬不孝?
卻不想她還沒出聲,端木恬就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冷冷的盯著老太太說道:“您是長輩,我自不敢不把您放在眼裡,只是老祖宗,您既早已卸下當家主母之責,便該好好的頤養天年,我也自當孝敬您。而關於分家一事,亦無需經過您的同意,您擅自插手非您職責範圍內的事,卻又是作何解釋?”
“非我指責範圍內的事?”老太太冷笑,道,“老婆子我便是覺得一家人開開心心的住在一起很好,你卻竟想要將叔祖母堂叔伯堂兄弟姐妹們趕出去,又是作何解釋?”
“按祖宗家法,凡新任家主繼位,父輩叔伯便必須分出端木王府,各自過活,兄弟分家則可酌情處理!”
“家法有云,只要長輩尚且在世,若不願,分家之行便可緩上幾年。老婆子我現在還活著,我不同意分家,你便不能分!”
端木恬冷笑,道:“你算什麼長輩?”
“你說什麼?”
“不過是個繼室而已。”
“你你……你這個……”
“莫非您不知道,家法中那長輩所特指的,是老家主以及原配夫人?還是你欺我剛回王府,不熟悉家法便可以隨你糊弄?”
老祖宗本是為榮芩媛之事而來,此時卻不得不面對分家以及那家法的爭辯,端木恬漠然的幾句話說得雖然輕巧,落在老太太的耳中卻是字字誅心。
她雖也是明媒正娶的正妻,但卻是繼室,與真正的原配夫人有著極大的差距,其中一點便是繼室能隨時貶為妾,原配夫人若被貶為妾,則那夫君必定會被冠上滅妻的罪名。即便是犯了過錯,能休但不能貶。
而在端木家,原配與繼室的差距還要更大些,比如只有原配的女兒才能被封為郡主!比如家法中的長輩,特指的就是老王爺和原配老王妃。
繼室,雖也是正室